第五章
华立门律师长得很清瘦,脸孔瘦、身体瘦、声音小,连说话也文绉绉的。
我们聚集在会议室;华立门、葛史坦、杜莉萨、我,等待审判开始。律师打算解释德玛丽新遗失后的可能结果。
当我听他的长篇大论时,我猜到目前还没起诉,不过他认为海奇保要求赔偿的不是他要保的十五万,而是葛氏父子公司估计的三十五万元,因为海奇保和葛氏公司所签的拍卖合约中也是这个数目。
“自然,”华立门说,“也不可避免地,他的保险公司在本案进行时会全力赞同。钱币收据的签名者是葛氏父子公司的代表,”——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所以在法律上本公司应当负责。葛氏公司承认收取了一件事实上没有的财物。”
我想,他再如此下去,我真会昏倒。
“调查正在进行,”他又说,“我们如果希望这件巨案满意解决,只有将作奸犯科的人绳之以法。因之在本案解决之前,我建议给白梅露小姐一次不定期的长假,停发薪水,直到这件可悲的事水落石出。这项行动,可以保护葛氏父子公司的名誉于万一。”
“使我成为一个盗贼。”我愤怒地说。
“不然,”他仍然不动感情地说下去,“这只是一时之举,以避免一些因为继续聘用你而给公司带来的谣言滥语。何况,白小姐,你已经渉及这件可悲的意外,我相信你也明了葛氏公司有必须与你保持距离,划清界限的必要。”
我看看上帝和杜莉萨,希望得到一些支持与鼓励。没有。葛史坦茫然地望着我,杜小姐则忙着检查指甲上的红蔻丹。
山穷水尽,我被炒了鱿鱼,只好回到办公室收拾咖啡杯和一些私人对象。我写了张短简留给朱何白,告诉他我的革职,这时有人敲门。我由小窗看出去,看见有人拿起警徽和一张纽约警察局刑警身分证明。我开了房门。
他和我差不多高,比较容易看进他靛蓝的有神眼睛。
“乔其安。我可以进来和你谈谈失窃的案子吗?”
“已经谈过了,”我说。“昨天,谈得很详尽。和你们的两个人。”
“我知道,我接到他们的报告。但是这案子交给我了,在我们准备一份证词给你签字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
“好吧,”我说。“来,咖啡_?我只有纸杯。”
“好,如果有糖和牛奶更好。”
我倒了咖啡,给他几包糖和奶精。
“你正好赶上,”我说,“再晚五分钟我就不在了。被炒了鱿鱼。”
“我听说了,”他说,“不算炒鱿鱼。假期。”
“没薪水!”我恨恨地说。
他耸耸肩,“大城市里常有的事。”
他是个衣衫不整的大个子,好像刚刚和衣而睡过。我猜年纪约在三十七到四十之间。脸像个绉绉的枕头,只是目光炯炯有神。笑容亲切,像是个好人。
“好,”我说,“要我说什么?”
“你看钱币包装时,还有什么人在海家公寓?”
“海奇保先生和他的秘书万奥森,他也是海先生的外甥。一个女人带我进房,我以前没见过她,像是女佣或管家。”
乔刑警拿出本小记事册,翻了几页。“管家,”他说,“黄润碧。她兄弟在酒店当门房。”
我惊讶地望着他,“你们知道得可真多,啊?”
“也许,”他说,“当时没有别人?”
“只有装甲车公司的两个守卫。他们守在外面走廊上。我只看到公寓的廊道和放钱币的图书室。在我印象里公寓非常大。”
“是的,”他说,“十一间房三间浴室。有许多人你没有看见。”
“我见过海玛萍太太和娜蒂,他们的小女儿。不过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