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七月十一、十二,星期五和星期六。
布洛德一组的人发现,追踪金手链的线索不可行。太多的店、太多的顾客;绝不可能一一查证。
于是,转而追查纽约市区购取识别手镯及注射包的阿迪生病患。
布洛德由曼哈顿岛着手,以电话簿中的黄皮书为依据,寻找专门供应医疗设备的药局地址及名称。
再询问一些与警方合作良好的医生,他们在不触及法规的范围下,愿意答复任何问题。
由这些来源,布洛德聚集了一张颇为可观的名单。按照这份名单,逐一访查。
大部份的药剂师都同意协助。少部分则在埃布尔纳·布恩小队长软硬兼施的手腕下同意合作。合作率达到百分之百。
阿迪生病人的姓名住址到手之后,布洛德的文书人员便剔除所有男性病患,仅留下女性。再依次将市区内的一一分类,市区外也列出一份。
“你们好像在做帐。等于是会计。”
“你说对了。正是一大批会计员。”
狄雷尼夫妇俩在第三街一家精致舒适的爱尔兰餐厅晚餐。
狄雷尼在吃喝之间,向蒙妮卡提及何帕克医生对阿迪生病所作的批注,以及布洛德他们如何进行探查病患的工作。
“他说今天可以把名单列妥,”他说。“明早我就要去分局,核对名单,去芜存菁,希望有所收获。”
“如果没有呢?”
他耸耸肩。“再接再厉。总归会逮住她。”
“艾德华,如果查明了——那?”
“那就要看我们是否有足够的证据,一举成擒?提出告诉?”
“你们不会,呃——”
他会心的一笑。
“带着枪,对她乱轰一把?不会,我们不会这么做。这个女人不可能持械拒捕。她也许会很平静的跟我们走。”
“那又如何呢?我是说,逮捕她,提起告诉之后,她又将如何?”
他为他们俩斟上咖啡。
“那要看她是否请得到一位精明能干的律师。他很可能藉精神错乱来辩解她的杀人动机。连杀六个陌生人,在我看来,太符合精神错乱的病证。即使判刑,也是从轻发落。”
“艾德华!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女人。”
“你在说笑?”
“不是。需不需要引证?我不必参考韩德利的统计表。这已经几乎成了不变的定论,在这个国家女性在相等的罪行中,判的刑都比男性轻。”
“可是,饭店恶煞不应该另当别论吗?”
“一个好的辩护律师,就有办法颠倒黑白。记得我们头一次争论恶煞是否是女人的问题时,你曾经问过你们会议席上的一些人?你说,男的都说女人不可能会犯这种罪,女的则说有可能。一位经验丰富的辩护律师就知道把握这一点。假定他的顾主是依凶杀罪起诉的女性,他会设法召一组全部是异性的陪审团。我们这个国家绝大部份的男人仍旧对女人的感应完全误解。他们认定女人天生不能杀人。所以表决结果,无罪。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认为应该提出一个修正法。”
“什么修正法?”
“和权利平等修正法一样,应该有判决平等修正法啊。”狄雷尼一派无辜的说。
“混球。”蒙妮卡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
夫妻俩走在湿暖的夏夜里,漫步回家。
“艾德华,愿你明早一切顺心。”蒙妮卡低回着。“你会来电话吗?”
他挽起她的臂。
“依你的意思。”
那晚,狄雷尼睡得安稳。翌日早晨,他为自己盛装赴会,觉得好笑。
“好像去参加婚丧喜庆似的。”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