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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晚餐没有问题。鸡肉香脆。烤马铃薯咸淡适中。沾莴苣叶的辣酸酱很够味。餐桌上还有一瓶冰镇的加州白葡萄酒。

    可惜的是蒙妮卡的情绪,把这顿可口的晚餐整个破坏了。她沉默忧郁,心神恍惚。

    “怎么了?”狄雷尼问。

    “没什么。”

    两人收拾好餐桌,静坐着冲咖啡嚼脆饼。

    “怎么回事?”他再问。

    “没什么。”还是这句答辞,但是他瞧见她眼里贮着泪。他起身,凑向她。胖胳臂环住了她的肩膀。

    “蒙妮卡,究竟什么事?”

    “今天下午,”她吸着鼻子说。“那个座谈会是谈小孩子受虐待的问题。”

    “要命!”他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手握着她的手。

    “艾德华,那太可怕了。我以为自己承受得住,可是不行。”

    “我明白。”

    “他们放了一部彩色影片。我真想死。”

    “我明白,我明白。”

    她凝视着他。

    “我不知道你怎么忍受得了,看这类事情看了三十年。”

    “我始终不能习惯,”他说:“永远都不能。你以为布恩为什么会开酒戒?”

    她一惊。“为了这点?”

    “部份。也是绝大部份。看着人怎么对付人——还有对付那些孩子。”

    “你看他会告诉蕾贝嘉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会。他觉得惭愧。”

    “惭愧!”她喊道。“对遇害的死者表示同情觉得惭愧?”

    “这是警察的职责。不容许参杂其他的情绪。”

    “我想喝一杯白兰地,”她说。

    白兰地喝过,厨房清理完毕,夫妇俩便进入书房。蒙妮卡坐下来,动手写信给孩子们:小艾迪、莉莎、玛莉和希薇雅。

    狄雷尼坐在她对面的一张旧木椅上。他又斟了一杯白兰地,边饮边看着赫伯的演讲稿。这已是第三遍。

    郎赫伯讲述的这些动机并无惊人之处。以他三十年警探的经验,狄雷尼都办过这些类似的案子。他认为郎赫伯的说词最大的问题之一,是理论重于实际。

    好比在实验室里,生物学家、科学家的兴趣专注在分析一个动物、一头野兽。但是对本身陷在森林中的人而言,这些分析、解说毫无意义。他面临的是纯猝的恐惧和危险。

    刑警人员就是置身在森林里的人。犯罪学家、心理学家、社会学家是实验室里的人。后者关心的是因,前者关心的是果。

    另一点令狄雷尼失望的,便是“为什么”女人总是不在连续盲目凶杀凶手的名单之内,郎赫伯没有作深入的探讨。

    狄雷尼任由讲稿落在他的腿上。他摘下眼镜,按摩鼻梁,疲乏的揉着眼睛。

    “要不要再来一杯白兰地?”他问太太。

    她摇了摇头,专心写信。他定定的望着她。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她显得女人味十足。皮肤润滑,发丝闪亮。

    她起劲的写着,脸上含着笑。这一刻,狄雷尼感觉,她彷佛就是他心目中一尊完美无瑕的女性塑像。

    “蒙妮卡。”

    她抬起头,眼光带着问号。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关于座谈会的问题?如果令你心烦的话,就不必了。”

    “不会。我现在已经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有没有给你有关虐待儿童案件的统计资料,是增加还是减少?”

    “有,”她点头。“近十年一直在增,不过发言人说这可能是因为医生和医院方面警觉性提高,据实向官方呈报的关系。过去,他们都相信父母的说词,认为孩子是意外受伤。”

    “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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