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道。”
“你就不觉得好奇吗?”
“要觉得的话,我早就满足了这种好奇心了。”
“好吧。这么说你到了弗吉尼亚,接下来呢?”
“我母亲又结婚了。”
“你和继父的关系怎么样?”
“不错。”
克莱尔没说话,显然等他继续,可他没有,于是她说:“跟我说说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如何。”
“她死了九个月了,所以我们之间现在没有关系。”
“她怎么死的?”她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
“大大的一个B字。”
克莱尔看上去有点糊涂了。
“你是说大C字?癌症?”
“不,我是说大B,酗酒。”
“你说过你加入美国联邦调查局是突发念头,你觉得会不会还有更多原因呢?”
韦布很快地瞪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成了警察,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坏蛋?”
克莱尔微微笑了。
“你挺厉害的嘛。”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克莱尔,”韦布轻声道,“我本该和我的小队一块儿死了的。这种想法都快把我逼疯了。我不想做惟一一个幸存者。”
克莱尔的微笑迅速消退了。
“这个情况很重要,咱们多谈谈这个问题。”
韦布双手对搓着,他站起身看看窗外。
“这些谈话都是保密的,对吗?”
“对,”克莱尔道,“绝对保密。”
他重又坐下。
“我进入小巷里,和小队一起前进,快到突破点,就在那时……就在那时……”他停住了。
“就在那时我,该死,我僵住了。动弹不得。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小队冲进院子,我却动不了。最后我总算动起来,感觉好像有一千磅重,脚下像拖了水泥块。我摔倒了,因为我立不住,就这么倒下去了。接着——”他停下来,一只手伸在脸上,不是毁伤的那一半,他的手死死抵在那儿,好像堵住想钻出来的什么。
“接着枪响了。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队友们却一个都没有。”
笔静静地停在克莱尔手里,她看着他。
“这样很好,韦布,这些事情你应该说出来。”
“就是这样!我还能再说什么?我吓破了胆,我是个该死的懦夫!”
她十分平静十分清晰地说道:“韦布,我明白讨论这些事对你来说非常痛苦,不过我希望你把事情经过再准确地回顾一遍,按你的说法这些导致你‘僵住’的事。尽你所能,越准确越好。这些情况可能非常重要。”
韦布对她重述了一遍事件的详细经过,从雪佛兰车门打开那一刻直到他无法执行任务,眼睁睁看着他的朋友们死去。一切说完后他觉得全身都麻木了,好像随着他可怜的故事他还把自己的灵魂一并交了出去。
“肯定是某种瘫痪的感觉,”她说,“不知你在这种感觉突然产生之前有没有其他征兆?比如脉搏突然变化、呼吸急促、恐惧感、冒冷汗、嘴巴发干?”
韦布想了一会儿,心里回忆着当时迈出的每一步。他正要摇头说没有,忽地说道:“巷子里有个孩子。”
他不打算向克莱尔·丹尼尔斯透露凯文·韦斯特布鲁克在案件调查中的重要性,不过还是有些事他可以告诉她。
“我们从他身边走过时他说了些话,很怪的话。我记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个老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过的日子算不上很好。”
“你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吗?”
韦布摇摇头。
“一片空白,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