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句话。他一直在预想、静观、揣测它的效果,即使如此,他没料到那些人竟然有如当头一棒,震惊得瞠目结舌。关于柯莱蒙斯大夫那句话的意义,那堆人约莫过了十秒钟才会过意来。克里丝特珀站起身子,敲到折叠椅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体外没有出血?”克里丝特珀几乎尖叫出来。“你疯啦?”
“我没疯,”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说。
“可是这是最恐怖的一点!”伊莲娜也大叫。“我的意思是,我们都看到他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外套、衬衫、长裤、还有——”
“噢,不是,你们没看到,”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说。
“这人实在疯疯癫癫的,”伊莲娜放肆地说,同时站起身子。
“你们没看到他的血,”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耐心且小心地解释。“你们看到的是别人的血。”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的雪茄已经熄灭。他又点燃它,火柴的黄焰衬着幽暗的舞台背景,显得有点邪门。雪茄烟头开始闪出红光。
“你们听好,”他往下说。“这很简单。我一听说伤口并不符合大量出血的现象,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可是伤口是事实,血迹也是事实,所以我要伍德警探把衣服拿给我看。
“我要替柯莱蒙斯大夫说句公道话,他根本没看过那些衣服。他看到史坦贺第一眼时,史坦贺已经被人梳洗干净、安置在床上了,所以他没看到什么需要报告的古怪之处。他只看到一个没有外出血的伤口,而事实也是如此。
“我昨天说过,这整个谜团用三个字就能解开。这三个字就是:‘他没有’。
“史坦贺是怎么走出宅子的?他没有出去。史坦贺痛恨化装舞会,怎么会穿上窃贼的衣服,打扮成那个样子?他没有。天老爷,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凶手跟他换穿衣服了吗?”
坐在舞台边缘的爵士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点。
“布勒·纳斯比先生?”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说。
“有何贵干?”纳斯比尖声问道。
“周四晚上,你和史坦贺在剧院这儿聊天,你想利诱他参加你的‘镀金人’投资计划……”
“所以呢?”
“他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只追求一个镀金人’?”
“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别管。他说了没有?”
“没错,他是说过。”
“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不明白。”
“真可惜,”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一面说,一面缓慢而黯然地摇头。“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你明白他的意思,或许就能省下这许多麻烦的。”
“镀金人?”克里丝特珀大叫。“你们在胡扯些什么?什么镀金人?”
“所以,你们该知道,”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若有所思地说。“只有一个人有可能。”
某处传来洋洋得意的一声:“搞定了!”
可是这话出于何人,甚至从何处而来,这群人之中没有几个能说得出来。这句话可能发自剧院内,也可能从楼下传来。可是他们全都留意到那道从爵士背后幽暗舞台投射出来的光线。爵士庞大的身躯文风不动,直到灯光摇摇摆摆照上了那个洞口,这才又开了口。
“只有一个人,”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继续说下去。“衣服套得上史坦贺的身躯。只有一个人和史坦贺身高相同、身材相仿。说来也怪,史坦贺本人的背影确实曾在周四晚上、而且就在这间剧院里被误认为那个人。”
“地狱,”贝蒂说。“真的是地狱!”
“暗门上来了,”克里丝特珀说。
“没错,”亨利·梅利维尔爵士附和她的话,飘出的声音虽然低柔,但暗藏凶猛。“说曹操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