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来。刀上有一套指纹我们还辨识不出。我们猜想,或许那是你的指纹。”
他对着纳斯比大笑;纳斯比顿了顿,这才跟着笑开了。尼克注意到他有一口烂牙。不过,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之外,实在很难想像有人会比纳斯比更奉公守法、更不具危险性。
“噢,就为了这个原因?”
“是的,就只有这个原因。”
“那就来吧,”他边说边将一只粗筋毕露的瘦小手腕伸出衣袖。“我不介意。”
在尼克的示意之下,史密顿拿了沾上墨水的滚筒、酒精手帕和卡片趋向前去。纳斯比带着好奇的神情看着史密顿进行,尼克趁机多刺探点口风:“你该不是忘了昨晚削苹果的意外吧?”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那女孩正在喝酒,搞不好连她自己的大拇指都会削掉。可是不管她做什么,老史有没有说过半个字?噢,没有。”
“当然,他很疼她。”
“疼她?”纳斯比愤愤然说道:“他简直把她当偶像崇拜。不信你随便问问,谁都知道。”
“是啊。不过——”
“当然,老史毕竟不是傻瓜。不,要是事关紧要,他也没那么容易随她妄为。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说:‘不行。女儿,你不准做,你给我闭嘴!要不就回房里去。’我爸爸就常这么对我的姊妹说话,要是以后我有女儿,我也会这么教训她们。可是老史不是。他一定会暗地里设计一番,让她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我晓得。不过其实我是想问你——”
“那女孩最需要的,”纳斯比声言。“就是找个丈夫嫁了。”
“你这么认为吗?”
“我清楚得很。这家人全是没用的废物,只有那个老男人还见过世面。要是可怜的老史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提醒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他死了,她怎么办?他很可能会死掉的,只是还没死而已。”
在史密顿采集指纹的当儿,纳斯比为了跟尼克说话而又不被挡住视线,不时忽左忽右地探探头,一副清教徒般的虔诚模样。现在史密顿采纹完毕了,并递上一条手帕让他擦手。尼克紧追不舍。
“纳斯比先生,关于那晚削苹果的事。我想确定一件事:史坦贺先生本人是否从头到尾绝对没碰过刀子?”
“没有。”
“纳斯比先生,你确定吗?”
“年轻人,我笃定得很。现在回想起来,他连餐具柜都没碰到过。”
在餐桌的另一头,史密顿正拿着放大镜弯腰端详卡片与沾满粉末的刀子,这时抬起头来,语调依旧温和平淡。
“伍德警探,除了刀柄上有史坦贺先生的指纹,”史密顿报告道,“连餐具柜和银制的水果盅上头也到处都有他的指纹。”
“还有其他地方吗?”
“壁炉架和中间的桌子上。”
“那些重要的证物呢?手电筒?还有葛雷柯那幅画呢?”
“那些东西除了手套的擦痕外,什么都没有。有些家具上也有指纹,不过都是旧的。”
纳斯比先生发火了。
“伍德警探,你的属下要怎么说,我是管不着。”他愤然插嘴道。“可是老史既没碰刀子,也没碰餐具柜,你去问克里丝特珀。再说,难道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那时你不是也在场吗?”
“我不在。”
“不在!没错,我记起来了。你跟贝蒂一直待在楼上。等我和伊莲娜、老史从餐厅回来了,你们才走进来。伊莲娜还端着一整盘酒杯。”
没错。尼克想起来了。
他闭上双眼,极力回想那个场景的一丝一缕。克里丝特珀在壁炉旁。温斯·詹姆士倚着桃花木牌桌而坐。伊莲娜端着酒杯盘,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