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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妇联工作以前，在陈婉凌看来，大多数机关干部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们有着同样刻板的面部表情，同样公式化的谈吐方式，同样不温不火的处事原则，就像俄罗斯套娃，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实际上都是按同一个原型塑造出来的。等到她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分子，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与他们彼此打量，才发现每个人都是那么的不一样，付小平的刻板、刘主任的泼辣、徐主席的精明、梅主席的圆通……无不独具特色。相比之下，她自己反而显得个性模糊，摇摆不定，不仅没有梅主席那种高层次的不着痕迹的聪明，甚至连付小平那种低层次的一根筋走到底的勇气也没有。

    第一次让陈婉凌认识到个性在工作中的重要性，是跟刘主任一次意外的深谈。

    因为和付小平闹意见，那段时间婉凌情绪比较低落，下班后常到一个小酒吧去坐坐，调节调节情绪，省得黑着脸回家惹父母担心。这天她刚要起身结账，瞥见门口闪进来一个身材颀长穿着艳丽的女人，定睛一看，却是刘主任。婉凌吃惊不小，没想到刘主任还有这么娇媚的一面，她甚至怀疑那根本不是刘主任，只是一个跟刘主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已。刘主任也看见了她，笑盈盈地走过来打招呼，还是那么热情大方的样子，反而把婉凌搞得局促不安，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什么秘密似的。

    刘主任说：quot;咦？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好地方？quot;

    婉凌知道刘主任所说的quot;好地方quot;是指这个酒吧地处偏僻，风格低调，便于遮人耳目，基本没有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光顾，可今天她们两个偏偏碰了个正着，婉凌不得不对来此的原因稍作说明。

    刘主任是个明白人，笑笑地说：quot;是啊，我们平时工作压力大，又没地方诉苦，只能一个人喝喝闷酒。quot;

    又说：quot;我天天来的。quot;

    刘主任这样说，婉凌有点感谢她。很多机关干部特别忌讳人家说在酒吧咖啡厅看见他们，他们到这样的场合，一般都是躲在包厢里，连上厕所都要挑人少的时候，好像泡酒吧喝咖啡就直接等同于乱搞男女关系。换了个心眼小点儿的人，一定会装出惊讶的样子说：quot;怎么这么巧，我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就碰见你，你是不是天天来啊？quot;先发制人，一句话就把你逼到死角。

    刚刚见到刘主任，婉凌本想回避，没想到她这么落落大方，她也就放开了，说：quot;我最近也常来，不过走得早，没看见过你。quot;

    刘主任说：quot;我一般晚上八点左右过来，小坐个把小时，你大约早回家了。quot;

    又说：quot;在单位被领导当男人一样使唤，在家里被丈夫当老妈子使唤，每天只有这短短的一个小时让我们回复本原，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享有片刻的优雅和宁静。quot;

    婉凌大概懂得刘主任的意思，不过她毕竟没有结过婚，对quot;老妈子quot;的感受没什么心得。

    刘主任热情地邀请婉凌入座，招服务员点了单。婉凌注意到她点的是白酒，一小杯芝华士十二年，晶莹剔透地摆在面前，把其他喝红酒的女人都给比了下去，婉凌面前那杯五光十色的鸡尾酒更是相形见绌，花花绿绿的，像个乡下进城的大妹子。

    刘主任浅呷一口酒，说：quot;我搞副主席的那个事儿，黄了。quot;

    quot;啊……quot;婉凌愣了一下，她早些时候隐约听付小平跟人聊天时说起过刘主任想当副主席的事情，不过她一直没怎么当真。付小平总是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小道消息，有真有假有虚有实，听得多了，她耳朵也有些麻木了。

    刘主任接着说：quot;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