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满地惊慌
好再说下去,吭了一会儿,简单问了问华可欣的病情,将电话挂了。
接完电话,秦西岳刚想轻松地吐口气,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周一粲的消息咋这么快?按说她不应该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车树声是绝不会跟她讲的,车树声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这人绝不会多事,况且,他对自己的夫人,本来就有一肚子怨气。那么,她从哪儿知道的?猛地,秦西岳想起了那个人——是他?!
秦西岳倏地从沙发上弹起,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尽管他对周一粲也抱有微词,但毕竟只是小节上的,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可就坏事了。他摇了摇头,想努力把这个浑蛋的想法赶走,但越想赶走,想法却越牢靠,钻在他脑子里,顽固地不肯退去。
周一粲啊周一粲,你可要小心啊,如果真跟他扯上什么瓜葛,你这辈子,怕就输定了。
秦西岳脑子里久久赶不走的那个人,就是省委副书记齐默然!——
2——
省委副书记齐默然原是华可欣的上司,华可欣在省教育厅当科长的时候,齐默然是副厅长,后来他一路飙升,由教育厅副厅长升为厅长,然后又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常委兼部长,直到目前的省委二号人物。秦西岳跟齐默然的关系,要说更早,他们曾经是一所大学的同学,只不过齐默然比秦西岳晚两级,后来又在同一个省工作,加上华可欣这层因素,两人的接触也算密切。华可欣将自己的部下介绍给车树声,齐默然还称赞过她办了一件好事,婚礼那天,齐默然还专程到现场祝贺。这在当时,是很让人鼓舞的。齐默然跟周一粲认识,大约就在那次婚礼上。后来他对周一粲表示出一种关怀,周一粲为此很是兴奋。秦西岳想,周一粲对从政感兴趣,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齐默然的影响。人的一生中,不可避免要受到别人的影响,特别是身份和地位都很显赫的人,他要是影响起你来,简直没法抵抗。秦西岳自己就有这方面的深切感受,他从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专业书的知识分子变成一个民生问题和社会问题的关注者,进而又成为一个实践者,也是受到一位师长和益友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他能理解周一粲,但周一粲如果现在跟齐默然套近乎,或者说继续对齐默然抱有崇拜心理,那就离危险很近了。
这些话,要不要说给车树声,怎么说?秦西岳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毕竟,他也只是猜测。就算事实如此,现在提醒周一粲,周一粲能信?
周一粲当然不会相信。周一粲目前只相信两种人的话,这也是她到河阳后,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总结出来的。一种是权力比她大、政治主张比她明确的人,一种是身边的亲信。可惜周一粲目前还没有培养起来亲信。河阳的干部队伍,大致上呈两种趋势:一种是老派力量宋老爷子的人,这种人目前占少数;另一种,就是强伟花六年心血从宋老爷子手中瓦解过去的力量,这股力量目前占主流。作为后来者,周一粲也有过这方面的努力,她认为这是一个政治家必须要作的努力,没有自己的力量,你就无法真正拥有政治上的地位,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常委会上的发言就是典型例子,按说她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率先向强伟提出诘问,该是件鼓舞士气的好事,河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死气沉沉的团结不叫团结,哑着嗓子的服从也不叫服从。老奎制造的那一声巨响,至少是让她先醒悟了。她承认自己这两年,是滑头了点儿,也是太谨慎了点儿。你越是不敢讲话,反而话语权离你越远。她想改变这种状况,改变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局面。但结果呢?没一个人响应她,乔国栋虽是说了,但那不是顺应她,这一点周一粲很清醒。她跟乔国栋,说穿了都是孤家寡人,属于没有力量的人。遗憾的是,培养亲信或是力量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不会一蹴而就。跑她跟前讨好的人多,要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