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满地惊慌
卑鄙。如果真是这样,车树声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的,他绝不容许有人给秦西岳扣这口黑锅!
毛西沏了茶,坐下说:quot;树声,难道你不觉得,老头子走得有些远了?quot;
quot;是远了。quot;车树声随口应道,他知道毛西在说什么。
毛西吭了一会儿,道:quot;老头子现在去下面,不光是操心治沙的事,多的精力,竟然用在……quot;毛西没把话明讲出来,他毕竟是院领导,讲话还没车树声那么随便。
quot;你是说他跟下面那些上访户的事吧,这事我知道,老头子对沙县有感情,那是他下乡插队的地方,看见农民受穷,老头子心里就急。quot;车树声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他在诱毛西。他找毛西,就一个目的——想搞清楚上面是不是这样怀疑的。
两个人扯了几句,毛西终究还是耐不住,跟车树声说了实话。
昨晚毛西讲,上面的确有人跟院里打过招呼,说老奎的事,很可能跟秦西岳有关,毛西当时就冲对方说,不可能!对方没在这事上纠缠,说省里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把秦西岳的工作动动,让他不要老到河阳那边跑了。毛西说他是治沙专家,不往河阳跑留在省城治哪里的沙?对方不高兴了,加重语气说:quot;省里对河阳爆炸案很是恼火,对老奎后面的指使者,一定要严查到底。quot;毛西听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后来院里开会,是他提出要停秦西岳职的:quot;让他回来,待在家也比到处惹事儿强!quot;
话虽这么说,毛西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跟车树声说:quot;老头子的确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可这世道,怪就怪在总也没好人走的路。你说,这叫什么世道?老头子一生够坎坷了,老伴病了,儿子又那样,媳妇儿至今下落不明。摊上这一大摊事,别人早没心劲儿了,难得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乐观地生活。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得多替他想想。老头子兴许是下面见多了,听多了,对这个世道,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我们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代表是要当,但不是他那么个当法。代表有多少,如果都像他那样较真,那样把代表当回事,我看这世道,一定得乱套!quot;
见车树声不吭声,毛西又说:quot;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一则,上面既然发了话,我不能不做个样子。另则,也趁这个机会,让老头子休息休息,别把他老给累垮了。quot;毛西叹了一声,quot;他可是个宝啊,要是他累倒了,我这院长,还有你这所长,就都成了罪人。quot;车树声哪还能听得进去这些!毛西见他激动,强调道:quot;刚才这些话,出了门就给我忘掉,更不能向他透露。这可是组织原则,明白不?quot;
quot;明白,明白。quot;车树声嘴上应着,心里却想:quot;我就是要让他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quot;
车树声没急着跟秦西岳谈正事,他先是过问了一番华可欣的病,还到可欣床前坐了片刻。想想也真是够快,当年他跟周一粲结婚,可欣还是正当华年,飒爽英姿,利落干练,浑身透出一股女强人的能干气,他在心里还暗暗崇拜了很久。谁能想得到,时光这只手,竟能如此容易催人老。两人谈了一阵可欣的病,然后到另间屋里。这间屋是秦西岳的书房兼会客厅,布置得很雅。但这雅不是秦西岳能弄出的,是可欣的手笔。可欣卧床不起后,秦西岳便很少让别人走进这屋,生怕把可欣留给他的这一层雅气给冲散了,就连保姆姚嫂,也很少敢走进这屋子。车树声不同,秦西岳早已不拿他当学生,也不拿他当所长,只当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quot;说吧,你是大忙人,无事不会登门,上面又有什么新指示?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