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笑,也是实情。
“其实机会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你老兄运气如何了。如果阁下有兴趣,不如近期给我们《理论前沿》杂志写篇文章。”杨副秘书长略一思考,便当场献了一计。
原来,龚书记曾经在北京某社科院任职多年,对理论研究情有独钟,特别关注事关重大国计民生的应用性理论问题。他到省里第一件事,就是视察社科院、新闻单位、高等院校等理论文化部门,并特别重视杨副秘书长主编的省委机关刊物《理论前沿》。这几年,他不仅亲自给《理论前沿》出题目,而且还聘请了一帮高等院校、社科研究机构的专家担任杂志特邀编委,同时兼任省委理论顾问,其中又数N大学哲学系主任最得信任。据说,龚书记当年在北京某社科院担任副院长时,方教授曾在该所进修,两人结下不错的关系。
“《理论前沿》上挂头的重点文章,龚书记一般都会认真阅读,还经常有指示哩。怎么样,你也来一篇,或许会让他注意一下,或者干脆重点批示?现在省委党校的校长,就是通过发表在《理论前沿》上的两篇文章,让龚书记产生了深刻印象,一下从副厅调提拔为正厅职。”杨副秘书长满脸得意。
不用细想也能掂量出,杨副秘书长的这个主意确实很够分量,也很够交情。不知底细者,绝对不会朝这方面考虑。冯开岭抑制不住兴奋,马上带领黄一平、邝明达、于海东几个人,敬了杨副秘书长一个“三盅全会”。
“有几个选题哩,可以提供你参考一下,新农村、现代制造业、新兴服务业、传统产业升级换代、文化大省、环境保护、城市化进程等等都是龚书记关心的课题。除了角度要新颖、言之有物、论述有深度等基本要求,关键是要有学术气,理论性强,站得高一些。”杨副秘书长的这番点拨,算是把佛送到西天了。而且,他还和冯开岭当场约定,再下一期的《理论前沿》挂帅位置给他留下,一万五千字左右。冯开岭当然满口答应。他一算,那期《理论前沿》的出版时间,刚好距离换届还有四个月左右,时机恰当。
“不过,这篇稿子分量不轻,不知是否能写好哩。”冯开岭有些担忧。
“嗨,区区一篇稿子,对你这种文章大家还有什么为难?从阳城上下到省委机关,谁人不知你冯老弟的一段佳话——一支笔,不仅写出了千锺粟、黄金屋,而且还写出了颜如玉呢!”杨副秘书长调侃道。
“你杨兄就别寻我开心了。文章的事,你得把关。”冯开岭语气真诚,并非假装谦虚。
“不能,不能,万万不能指望我。”杨副秘书长连连摇手道。“说实话,平常弄点一般化的稿子倒还凑合,可是像如此重要的理论文章,是要经过龚书记这样大家的慧眼,必须确保足斤足两,方能取得奇效。这个,我真的力不从心。不过,刚才我说过的那几个理论顾问里,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可是,若非你我这样的至交,人家又岂肯帮如此大忙?毕竟,这种文章劳心费神,不是那么好弄的哩。”冯开岭操笔多年了,对文章中事自然心里有数。
这时,坐在边上一直忙着倒酒递烟的黄一平,瞅了领导们谈话的一个空档,问:“请问秘书长,您说的N大哲学系主任是否姓方?”
“正是。怎么,你认识?”杨副秘书长道。
“哦,果然是方教授。岂止认识,当年我在N大读书时,与他是铁杆棋友,也算是一对忘年交,关系非同一般哩。”黄一平回答。
“那你出面,他一定肯帮忙喽?”冯市长迫不及待,显然来了兴趣。
“我想可以试试。”黄一平答。有一句话,他想了想却没有出口——毕业之后这十多年,他和方教授已经疏于联系了。
“呵呵,只要他肯帮这个忙,此事妥矣。”杨副秘书长语气相当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