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其长期在基层工作的一贯踏实,做了大量扎实的基础性调研,已经拿出一个建议案:“鲲鹏馆”唯选择城北新区,才是最合适的位置。
闭着眼睛都能想象,乔维民罗列的那些理由多么充分:城北新区地处多条高速公路、铁路的交通枢纽位置,具有无与伦比的交通便利;是阳城新兴的工业园区,汇聚了数百家现代化工厂企业,云集着二十多万城市新市民;拥有广袤的土地资源,以及广阔的发展空间,是未来阳城的中心区域;成长、建设中的新区,别的设施都陆续建成,亟待建设必备的文化、体育场馆……
别看外号“大炮”的乔维民是个粗人,可真到用心做起一件事来,却精细得令人吃惊。在他提供的馆址建议案中,甚至已经考虑了供变电、污水与垃圾处理这样具体的细节。
当初,廖志国让乔维民出面考察馆址,虽然嘴上说是放眼整个市区,其实内心里也已经有了主张,比较倾向于落户城北新区。现在看了乔维民的这个建议案,他更加坚定了这种选择。
那么,如果选择了城北新区,是否意味着得罪洪大光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廖志国召来黄一平,认真分析了馆址设置的不同情势,又反复推敲了洪大光话里话外的意图,最终确定了其真实心理。
根据分析,洪大光对于“鲲鹏馆”地址的选择,非在馆址本身,而在中阳地产能否借机摆脱困境。洪大光几次与廖志国谈话,并没有明确要求“鲲鹏馆”落户江边,也没有提出反对立足城北新区。说到底,洪大光目前极力争取的要点,并非城市新中心或“鲲鹏馆”的选址,也不是同老对头丁松的高下、输赢之争,而纯然只是希望考虑储开富的现状,设法帮助解决这个令他头痛的疑难问题,以绝后患。如此推论,洪大光的诉求很具体,也很微观,是属于就事论事的范围。可以设想,如果能够找到一条路径,把储开富滨江新城的房子卖掉,让中阳地产长期套牢的资金解套,那么,洪大光的心疾就算彻底根除了。因此,选址何处并不涉及是否得罪洪大光的问题。
既然如此,洪大光的根本意图与馆址就构不成必然的因果关系。
关于另一个重要人物丁松,馆址选定何处,更加只是一个托词,不过以此作为攻击对手的工具而已。
丁松提出馆址千万不能选在江边,而一定要落户城北新区,完全是基于同洪大光的矛盾,实际上与真正的馆址选择并无关联。简言之,他对“鲲鹏馆”地址的干预,主要是让洪大光不满意、不舒罚再说得直接一些,只要洪大光支持的,他丁松必反对且奋起而斗争到底。这就涉及一个让廖志国更加头痛的问题:一旦储开富的问题解决了,洪大光心头之患解除了,丁松那边仍然、甚至更加不满,矛盾必定还会激化。这样一来,就得在设法解除洪大光心疾的同时,再设法寻求一个令丁松噤声的办法。
“唉!实在是太复杂太为难了!一平啊,你说说,阳城怎么会出现这样两个人物,唔?”廖志国眼睛都憋红了,双手更是将太阳穴揉出一道深坑。
“哦,有了。丁松市长那儿,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黄一平似乎忽然想起。
“快点,说来听听。唔?”廖志国催促道。
黄一平说的这个办法,其实倒也真的不失为一个妙招,也可以说是一个杀手锏,足以封住丁松之嘴——
丁松儿子供职省城某建材集团,主管钢材与幕墙两个大项的销售。几个月前,“鲲鹏馆”工程刚有风声传出,丁公子就悄悄找到黄一平上门推销,而且有意无意打出父亲丁松的牌子。黄一平知道,将来这个工程需要的钢材与幕墙,数量相当庞大,初步估算价值将达亿元以上,任何一个供货商只要沾上这个项目,都等于捡到一块肥肉。幸好,丁公子所在的那个建材集团,企业信誉与材料品牌、价格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