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幕重重
问题唇枪舌剑的一幕及时浮现在眼前。
齐全盛还是过去的那个齐全盛,这种虎死不倒架的气魄让他不能不服气。局面这么被动,老对手仍是这么顽强,这么具有攻击性,那天几乎是明白告诉他:你刘重天休想打倒我齐全盛显示你自己的高度。还有上电视的事,——在被查处的特殊时期,哪个官员不拼命往电视新闻上挤啊?就是开计划生育会也得去讲两句。这种政治作秀他见得多了,前年平湖有个副市长,被双规前几天出镜率竟然创了记录。齐全盛就是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还偏不做这种政治秀。如此看来,齐全盛不是心底无私,光明磊落,就是大奸大猾,老谋深算。
思绪纷乱,一时却也理不出明晰的线索,刘重天便往省城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是夫人邹月茹。瘫痪之后,床头的电话成了邹月茹对外交流的主要工具,也是排遣寂寞的一个玩具,哪怕是一个打错的电话,邹月茹都会和人家扯上半天。听出是丈夫刘重天,邹月茹既意外,又兴奋,先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
刘重天耐着性子听着,想打断邹月茹的话头,又于心不忍,禁不住一阵心酸。
邹月茹说:“……重天,端阳上次说的事你还得给她办啊,她们老家的那个乡党委太不像话了,根本不把中央和省委的减负精神当回事,还在乱收什么特产税!端阳家里除了种庄稼,哪有什么特产啊,硬要收,连锅灶都让他们扒了!重天,你说他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共产党?!端阳他爹又来了封信,真要到镜州找你去了!”
刘重天不得不认真对待了:“月茹,你告诉端阳,千万别让她父亲来找,影响不好!我抽时间让省纪委的同志找他们县委了解一下,如果情况属实,一定请县委严肃处理!”
邹月茹说:“对,重天,端阳说了,最好是把那个党委书记的乌纱帽撸了!”
刘重天提醒道:“月茹,端阳可以说说这种气话,你可不能也跟着这么说!”继而又问,“端阳在不在家?啊?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你让她自己来接电话。”
邹月茹说:“哦,她不在家,刚走,伺候我吃过晚饭后,就到电脑班学电脑去了,还说了,学会以后就为你打字!哎,我说重天,你是不是能抽空回来一下?我看端阳是想你了,昨天一直和我叨唠你的事……”
刘重天有些不悦了:“月茹,你瞎说些什么呀!”
邹月茹酸酸的:“重天,你也不能老这么下去啊,毕竟七年了……”
刘重天心里一沉:“月茹,这事别说了,镜州这摊子事已经够我烦的了!”
邹月茹便又就着刘重天的话头说起了镜州的事,要刘重天找他们的老同学周善本多谈谈。
通话结束后,刘重天难得听了邹月茹一次建议,准备找一找周善本。
上个星期,齐全盛提议周善本接任常务副市长,进市委常委班子,秉义同志和省委已原则同意了,他又临时协助齐全盛主持工作,不论于公于私,都有必要和这个老同学深入交交心了。周善本来看他那天,因为是一大早,时间仓促,气氛也不对,不能算一次成功的谈心。走出房间,下了楼,天已黑透了,刘重天看了看表,正是晚上八点。
司机把车开上门厅停下,秘书及时地拉开车门。
刘重天本能地往车前走,都弯下腰往车里钻了,突然想起了那日早上周善本说过的话,决定趁此机会搞一次微服私访。已探入车内的上身又从车里缩了回来,手一挥,让司机把车开走,说是要到海滩上散散步,不用车了。秘书不放心,跟着刘重天往大门外走,刘重天又把秘书挡了回去,让秘书给他准备一份全省党员干部廉政自律教育材料。
沿海滨大道走了好远,看不见省公安厅疗养中心大门了,刘重天才拦了一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