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水
,皆是身穿卷羽织,拿着十手捕棍,一个头发蓬乱、管家模样的大爷混在捕快中,几人一股脑涌进茶室里来。
颚十郎喝得醉眼朦胧,面若春霞笼罩,恍惚地看着藤波,惊道:“哟!这不是藤波先生嘛!稀客稀客!……莫非您也是被请来守金库的?快别苦着脸站在那里,过来喝一杯嘛。劝酒一流的乙姬大人一会儿就到,您先坐吧。”
藤波惨白的痩脸绷得笔直,怔怔地盯着颚十郎看了半天,咬牙道:“仙波先生,我藤波万万想不到,你竟是那贼人的保镖。”颚十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只想再喝口酒,您说什么呢?”
“少装蒜,尽胡扯。你一定是埋伏在这里,骗过当夜班的护卫,打算暗中撬开金库吧!……这种点子,的确是你能想得出的。现在回头想想,你说你曾在甲府当班,可辞官后的四、五年里,没人知道你在哪里,究竟做了什么,之后突然出现在舅舅森川庄兵卫家里,若无其事地当上北町奉行所的例缲方。没想到这人称江户第一的捕犯名人,扒开画皮一看,嘿嘿,竟然是金库大盗的同伙!真是离奇至极!……我说仙波,你一直装蒜,可这次是好运走到了头。看在我们乃是昔日对手的分上,我藤波亲自押你去大牢。你就死了心让我绑了吧。”
颚十郎两手乱挥,争辩道:“开……开玩笑!一定是搞错了!”那管家模样的老人,从捕快身边上前一步,一双充血的眼睛紧盯着颚十郎道:“一定是他没错!我绝不会看走眼!……你这贼人,盘腿坐在老爷的褥子上,又是要酒又是要菜,晃着个长下巴,与那女贼卿卿我我,眉来眼去;还胆大包天穿上老爷带家纹的羽织!我亲耳听到,你厚颜无耻地说,只要你在这里,无须担心撬金库之事!你还有什么能辩解的,这胆大妄为的贼人!”
颚十郎的酒登时醒了,转去对藤波道:“原来如此,我知道缘由了。藤波先生,您会错以为我是犯人确实有道理。事情是这样的,只要您听我……”
藤波友卫冷冷地回道:“你若有辩解之言,就去能申诉的地方说吧。喂,别管他,给我绑了!”
藤波一声令下,立马跑出来几个探子。“老实点!……”
“老实点就对你客气些。少磨叽,快让我们绑上!……”
他们四面围住仙波阿古十郎,将他两手背在后面,五花大绑起来。
听香
正所谓世事难料,颚十郎昨日还是江户第一名捕,曾在将军面前,获得捕犯御前对决的胜利,今天却被人关进扬屋,全没了昔日风光。
仙波阿古十郎再怎么大大咧咧,这次也多少有些感慨。他看似寂寥,独自端坐着,却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整整半天,他都如严寒中的枯木一般,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就在清早八点提审将至之时,阿古十郎忽然瞪大眼睛一拍膝头道:“有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懒洋洋地往地上一躺,一如往常地枕着手臂自语道,“嗯,总算有些眉目了。”
本以为颚十郎这次一反常态,因被抓一事意志消沉,垂头丧气,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整治这给自己设套之人。
他望着大牢的栅栏门,心里想道:“看这日头已近八点,马上就要提审我了。我已抓住了线索,不出意外,定能抓到犯人。只要有那时的信件,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窘境。只因事事对对方言听计从,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事已至此,若不能找到贼人的线索,这黑锅我怕是背定了。可现在虽有眉目,却苦于线索太少,若是没有别的线索,就只能紧紧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查到底了。”
颚十郎一个翻身,盘腿坐正了,拿手捏着长下巴尖,自语道:“若是茶室里熏了香,我进屋时就该闻到。可我嗅到那香气,怎么想都是在那侍女进屋以后。如此想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