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岛船
可思议地看着仙波阿古十郎。
“传马町的押送同心,说是在蛎店送的人,可御船手役人却说,他们是在永代桥接的人。这送的人和接的人都没撒谎,那只可能是一边送了假犯人,一边接人的是假船手役人。”
“没错。”颚十郎一如往常,表情有些迷糊地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就全都明白了,且把此案玄机说给你听。”
仙波阿古十郎不慌不忙,道出了事情的根源。
“我最初听到这三崎丸的案子,便认定那二十三人,不可能在海上凭空消失。人不会像青烟一般消散,又没有从船上逃生的迹象,那只能是他们压根就没有上三崎丸。然则这船何以会空无一人地,漂流在相模滩呢?拴在御船藏的安宅丸,曾因锁链断裂,自己漂到三崎。如此先例并非没有,只要稍做处理,让一条船自己漂在相模滩,这也并非难事。你也知道,从十五日傍晚起,这片海域一直刮强劲的西北风。只要固定好主帆和船舵,便可让船吃住西风,一路南行。这样,船便可在无人状态下,漂到相模滩去,若是出了差池,在伊豆沿岸沉船,对犯人而言也不坏。
“只消知道了这些,此案唯一的难点,就剩下在一天半后的十七日一早,即捕鲣船的渔民们上船时,厨房的灶头正烧着火,第二锅米饭刚刚煮好这一点。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也想了很多。油灯只需倒满灯油,点上两三天并不难,这都好理解,可这煮饭一事,我却没有想通。关于书信墨迹的小把戏,我也不费吹灰之力便看穿了。那小吏房间的信纸,你拿摆在那边的墨水,往卷纸边一涂便知,墨色完全不同。那信纸是在别处写好文字,故意放在桌上的。如此想来,灶头的火很可能也是早就算计好的。
“犯人何以如此大费周章地,布置好这些假象呢?此船在海上漂荡,被人捡到后上船一看,若能马上推断出根本没人上船,对犯人而言就不妙了,所以,犯人必须做出二十三名乘员,刚刚还在船上的假象。为了做到这一点,需得下点功夫,让灶头的米饭花一天时间正好煮熟。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人错以为,这二十三人方才还在船上。
“这些都是后话,我们回到事件的最开始。十五日一早,伏钟的手下假扮成与力或同心,去传马町大牢里假传圣令,说原本在永代桥的押送交接,临时改在蛎店岸边,随后离开。传马町的小吏轻信了假令,押送犯人去了蛎店,再加上蛎店也确有御船手役人来接人,便毫不怀疑地,将那七名犯人交了出去。不用说,那御船手役人是伏钟手下假扮。另一方面,真正的御船手役人按原计划,正在永代桥等人。只见来了七顶押送的轿子,他们对完押送账,便接这七人上了驳船。永代桥这边,那押送役人和七名犯人都是伏钟手下。蛎店送出的七人问题不大,想来是就近靠岸,直接逃走了。可永代桥这七名替身,若到了八丈岛是要穿帮的,所以犯人在芝浦事先安排好船,半途赶上从永代桥发出的驳船,说仔细查验后,发现这七名犯人乃是假货,希望一并带回调查,便连人带船一起带走,将御船手役人给绑架了。”
瘦松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确实说得通。道理我都明白了,不过船员那边要怎么说?他们会这么简单地,就被骗下船吗?”
“此案我最初听说时,便觉得犯人一定是串通了船员,不然不可能做到。我思前想后,于是发现了问题,其实这远岛船有个软肋,对船员说你们若不愿意,便将你们私运钱物的事儿告发出去,只需这样,就可轻轻松松地,让船员们全部下船。那天我在金兵卫的住所,看到只有阿静表情不太悲痛,便马上明白那十一人中,至少弥之助肯定是留在江户了。”
“您说得非常在理。但是灶头那锅饭,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瘦松五郎好奇地追问。
“这事只要明白原理,其实并不稀奇。只需在灶头烧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