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鼬风魔
中划出一道三寸来长的新月形。也不知这是何种绝妙技艺,钓钩带着一尾青鱚,自动甩回鱼篓。这一招既有技巧,又具气势,与剑道奥义融会贯通,极其撼人。
“怎么样,瘦松,看明白了吗?”
瘦松一脑门的冷汗,说道:“确实震撼。”
“一定是这家伙吧?”
“绝对没错。”
“在喉部的镰刀形伤口前面,总会有好像刀尖打颤一样的浅刮伤,对吧。那正是准备起竿前,手臂微颤的剑气伤。”
“我明白了。”
“再者,鱚鱼回篓之时,他的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鱼,这一动作应该与避开从被害人身上,飞溅出来的血一样。我也不知是先有剑术,还是先有钓术,但他能有这番身手,想必是经历了艰苦卓绝的修行。通过钓鱚鱼来磨练在人的喉咙上,割开镰刀形豁口的绝招,他的执着之心,真是令寻常人难以理解。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可真是冤枉啊,竞被当成是铁砲洲的两岁鱚鱼。”
瘦松坐立不安,紧紧地盯着那个武士,恨不得立马丢下钓竿往那边跑。阿古十郎抓住他的手,低声说道:“瘦松,这不像你的风格,切勿鲁莽行事。他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人物,不可白白送了身家性命。”
颚十郎顿了顿,将钓竿往肩膀上一扛,说道:“好嘞,我这就打道回府了。”
“阿古十郎,您能帮我一把吗?”
颚十郎冷淡地甩了甩袖子说道:“别说笑,这可不是我登台亮相的时候。我不过是在番奉行所,调查古旧记录的例缲方。逮捕杀人犯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可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人走,也太……”
“别着急,瘦松。才刚开始涨潮,那武士会再逗留一小时吧。就算他今天回去,明天也会再来。秋分已过,渔汛将持续一阵子,不是今天不钓就钓不着的。不过,我要多叮嘱你一句。万万不可往他的右边去,要往左,切记往左。”
“感谢不尽。”
“那我走了,你可要对舅舅保密啊,拜托。”
“这我知道!……”松五郎严肃地点了点头。
仙波阿古十郎就像那贫穷的浦岛太郎,一个转身消失在渐渐升起的暮霭之中。
稍远处的上游河滩上,庄兵卫正嚷嚷着叫唤瘦松,说他钓着了一条鹰羽鲷。
镰鼬风魔的真身——明石新之丞,被抓捕归案的那天夜里,花世来找颚十郎。
“我之前也觉得,不存在光割喉咙的镰鼬风魔。不过,他是没名头的杀手,又没有线索,你到底凭什么找到犯人呀?”
仙波阿古十郎嘿嘿一笑,答道:“其实这件事并不难想,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呆蠢。我去看验尸,总要溜号,每次眼睛都往奇怪的地方瞟,这是我的坏习惯。上次去看死在‘船松’附近,水沟里那个武士的案发现场,大家全都低头盯着地上,可我因为方才说的坏习惯,偶然抬头,往天上瞧了瞧,没想到那尸体正上方,有一条从墙内伸出的松枝,上面挂着一根五、六寸长的丝线,正闪着光呢。我随手扯下来一看,这是一条天蚕丝线,前头还带着个鱚鱼钩。那只鱼钩很新,一闻一股子鱼腥味。可是,一般人不像我这么生来呆蠢,谁会在大马路上,扛着这么长的钓竿招摇过市?再加上我对钓鱼钩不熟悉,想着反正也是要打听,便去了川崎屋问掌柜的。掌柜的告诉我,有一个钓青鱚的流派,叫作‘坂尾丹兵卫流’。这个流派有规定,必须使用六尺五寸(将近两米)长的整根钓鱼竿。若是分节钓竿还能装进袋子,可是,既然是流派规定,那扛着长钓竿刮到树,也就不足为奇了。那之后,我又去了品川,拜访垂钓高手太郎名人,向他打听坂尾丹兵卫流,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流派。据人家说,该流派鼻祖坂尾,本是御阴一刀流的剑客,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