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萧书记下楼了。

    quot;谍报员quot;走后，萧书记叹息了一声：quot;这大楼就像蚕茧，重重包裹着，出头之日是熬出来的。quot;

    萧书记总算跟我平起平坐聊到了一块，说：quot;现在有些话还不方便讲，改日请你上A县咱好好聊聊，别以为我是上A县享福去的，说难听点，跟充军发配差不多。老头子那边我就不辞行了，现在形势更复杂啊，你也一样，到了纪委可不同政府部门的，清廉自律嘛，你得学会适应，别老想着车肚子，志向远点，总不能开着小车光荣退休吧？quot;

    萧书记现在的语气明显变了，不再像先前那样大义凛然，要撞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跟他过去风光时一样，多了些城府，少了点锐气。

    两个后生回来时，我特意大声说：quot;萧书记走好，一路顺风！quot;

    萧书记终于露出了笑脸，跟我热情地握着手，说有时间就上A县转转。

    第二天听老杯说，是姚副市长亲自送萧书记下的楼，两个老搭档争斗了多年，在最后一刻有点惺惺相惜，握手别过。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现时的权柄，当对手弃柄而退，留守的人反而感到失重了，权力这东西也一样需要争斗来体现价值，不只是自我掌控。

    萧书记就这么悄然离去，奔赴另一处疆域打造他专横的王朝，坐上quot;土皇帝quot;的宝座。

    行政科已安排人将秘书长办公室清理得一尘不染，原来的布局彻底颠倒过来，办公桌转换了方向，沙发换成了新的，连盆景也换成了铁树。萧大秘的旧影随垃圾一同扫除了，一如他曾经的激情文字，收拢在废旧报纸中，只能在回味中孤芳自赏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万象更新，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同样是政府座椅的换代规则，无可厚非。

    市府召开了一次欢迎会，全体工作人员，包括小车班留守的quot;书记quot;们也被召集过去，隆重欢迎小杨头荣归故里。

    姚副市长亲自主持，在介绍新秘书长时，老姚的开场白很有意思：quot;杨秘书长在座的都很熟悉了，不用我多说，现在从市委调回市府，可见市委领导对政府工作的支持与关心。我一贯欣赏他的办事原则，一切按规章行事，过去在咱这里受到过排挤打击，但杨秘书长并没有拿原则换位置，不向权势低头，作为机关干部就需要他这身正气。今后，希望各科室部门，在新秘书长的领导下，端正工作作风，提高办事效率，营造良好的政府形象。特别是过去养成的懒散、敷衍恶习，一定要杜绝！quot;

    后面一句跑题了，像是在指责前任秘书长。

    鼓完掌后，老姚让小杨头讲几句，小杨头笑了笑说：quot;其实老萧最适合这位置，组织上的安排我又不能不来，既来之则安之，希望大家多支持我的工作。quot;

    新秘书长说完，就跟姚副市长提议说：quot;散会吧，这会本来就是多余的。quot;

    一场欢迎会，十分钟搞定，拿笔记本的参会者兴许刚记录完会议时间，此时宣布散会倒是有点不适应了。

    散会后，小杨头直接进了小车班，跟大家递烟寒暄了几句。

    老杯问：quot;以前都习惯叫你小杨头，这回得改成老杨头了，不介意吧，秘书长大人？quot;

    小杨头乐呵呵地说：quot;我有那么老吗？直接叫杨头吧！听着也顺耳。quot;

    去掉一个quot;小quot;字，意思是截然不同的，符合秘书长的身份，quot;头quot;为quot;长quot;嘛，名副其实。

    然后他指着我戏笑说：quot;老余除外，人家很快就是纪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