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头子是党校同学。

    quot;半边嘴quot;一听，撇着残缺的嘴唇嘿嘿乐了，说：quot;你这个小车司机真有点出格了，人大主任被你叫出-老头子-，给人家吴市长又冠上-吴同学-，搁在我们那辈开小车的，可没这胆量的。quot;

    我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quot;半边嘴quot;今天兴致不错，便顺着话题想听听他对老头子当初退居人大时安排我给吴副市长开车的看法。过去也曾问过几次，他都不置可否地说一句：你自己问老市长去呗。

    quot;不瞒叔你说，我现在心里对老头子真的有所抱怨，当初非要让我给他党校同学女市长开车，可人家女市长是-伞兵-出身，在地方上挂出几年基层经验后，回到京城就是官运亨通，大展宏图了。我看吴同学这回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合着我是下岗职工的命哪！quot;

    说这话我是肺腑之言，跟面临quot;下岗quot;而言，我当真认为老头子没把我带进人大后院里提前养老完全是路线错误，要深刻批判和揭发。

    quot;半边嘴quot;好像没听进去，拿上二胡上了阳台，唱起了京剧：

    quot;……只有我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quot;

    我端上他的茶杯跟到了阳台，听了好一会儿，问是哪一出戏。

    quot;《空城计》。quot;quot;半边嘴quot;挂上弦，喝了口水，眯着小眼说，quot;老头子在人大唱的也是一出-空城计-，你就是他安置在旁的其中一个琴童，另一位便是吴市长了，一个是同窗旧交，一个是老车夫，城外人是瞧不出实情的，都被唬住了。其实啊，氮肥厂那块地就是老头子精心打造的-空城池-，他在市长任上就是不开发，专门留下来给自己日后搭台唱戏的。这台戏代价不小啊，拆迁户流血丢命了，官爷也撸下好几顶乌纱帽，也正是在这节骨眼上，主管城建的女常务副市长撂挑子了，市委书记成了让人耍弄的-司马懿-，你给说说，这台戏是不是唱得有点跑调了？quot;

    我摇着头，没太听懂他说的意思，也不大相信吴同学撂挑子是为了迎合老同学人大主任的京曲儿。因为从我的近距离视角看待这两位党校同学，非外面流言窜出的暧昧之情，反而有点隔阂，属于非结盟。

    不过，氮肥厂拆迁受阻，进而引发暴力抗法事件，确实给拆迁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吴同学打击挺大的，先前给拆迁户的承诺没有兑现，这让吴同学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quot;半边嘴quot;朝我要了根烟，没让我给他点上，凑在鼻前闻了闻，挖苦道：quot;这根精装-骆驼-里能闻出腥臊气，你啊，那回还真像是头骆驼了，不知疲倦地跋涉在荒漠中，汗流浃背，一路流淌腥臊味。quot;

    这话我能听出大意，用quot;骆驼牌quot;香烟嘲讽我那次驮着老头子上A县结党密谋的风波。

    我讪笑道：quot;引以为戒，打死我也不敢了。quot;

    quot;半边嘴quot;将烟插在阳台上的花盆里，继续开讲：quot;A县那件事看似是公安局长老汪念旧老头子的旧恩，没将绳索套进萧秘书长的脖子，实际上根源在于驻省办。老头子经营政府多年，对竖在省城的-××大厦-，上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随便揭开一个破瓦片，就能暴露出窟窿来，驻省办主任可是老汪的小舅子，他能不考虑后果吗？再加上萧秘书长背后乱发检举信煽风点火，才暂时化解了市委书记-隔山打虎-的招数，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市委书记绝对不能容忍A县-一把手-吃里扒外的，要清算老头子的老巢，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