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升官
定是最合适的。
老总问沈达:“那就不管他这个报告?”
沈达说:“对,不理他。”
老总有些担心,万一一纸任命下去,苏宗民还是铁心不干、死活不接受,拒绝承担工作任务,公司岂不非常被动?沈达认为绝无问题,任命书尽管下发,绝了苏宗民的退路。公司领导下去宣布任命时,他愿意一起去找苏宗民谈话,他可以打包票。
老总按沈达的建议行事。果然如沈达所算计,苏宗民终被逼上梁山。
俩同学再次见面,苏宗民骂沈达害人。沈达冷笑,称自己会继续害下去,不把苏宗民害下地狱誓不罢休。
“你小子认命吧。”沈达说,“这是官家遗传,你我没法逃脱。”
苏宗民无言以对,黯然就职。
他一如既往地敬业,任劳任怨守在深山劳作。两年后,连山水电厂走上正轨。公司决定不再由副总兼厂长,苏宗民顺理成章,成了苏厂长。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本质不同,该厂日常工作实际上早就由他全面掌管。
不久,省公司老领导退了,新任女老总齐斌就位,单位权力格局发生变化,在省公司呼风唤雨十余年的沈达开始磕磕碰碰,终于走了麦城,因承担大停电事故责任被免职挂起。苏宗民深居远方山间,与公司上层事务相隔遥远;加上他本人不好事,权力利益欲望不多,基本不受上层变动波及,反而受到新任女老总的注意与欣赏。同学俩的境遇正好相反。
沈达的父亲沈青川去世,沈达回乡奔丧,苏宗民前去吊唁。为什么沈达会意气用事,揪着苏宗民送的毛毯不放,让苏厂长下不了台?这里有个原因:其时省公司正在盛传,沈达被免职后,省公司调度中心主任的空缺,齐总打算用苏宗民顶替。沈达失意之中得知了,一见苏宗民,难免心里不快,忍不住要借机敲打。他也明白哪怕实有其事,也不能怪到人家苏宗民头上。事后免不了有些歉意,所以到了连山县就主动相约,请苏厂长一块喝酒;直到自己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被苏宗民送回了省城。
隔天下午,沈达从省城家中给苏宗民来了个电话。
“你厉害啊。”沈达感叹,“我一醒来就蒙了,以为是在做梦。”
苏宗民问:“李珍怎么样,还好吧?”
李珍坦白了,说苏宗民有交代,让她对丈夫好点,帮他过这个坎儿。沈达听了很感动,知道老同学还是老同学。
苏宗民告诉沈达,他知道沈达为什么拿拉舍尔毛毯跟他过不去。省公司领导确实找过他,提出让他去接调度中心,他谢绝了。理由有几条,其中之一是他与沈达为老乡、老同学,他要是去调度中心,肯定要听沈达的,相当于沈达还在当家,不利于开展整顿、改变面貌。这条理由领导像是听进去了。
沈达不禁发笑,说苏宗民真是聪明,哪有这么落井下石的。
“不是因为那个位子原来是你的,是因为我不想干,这个你清楚。”苏宗民说。
“我知道,你老爸生前交代过。”沈达嘲讽。
“你沈达是老大,你厉害,但是眼下旁观者清。”苏宗民说,“劝你一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躲避不是办法。”
沈达在奔丧之后滞留不归,在家乡四处游荡,吃吃喝喝,拒不回省公司上班,不回自己家,一味逃避,苏宗民对他了如指掌。苏宗民把沈达于醉中弄回省城,问题并不因此自然解决,该面对的沈达依然需要面对。包括单位,还有家庭。
沈达问:“你说我该怎么面对?”
苏宗民说:“你给李珍下跪吧,试一试。”
沈达哈哈:“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那是我干的事吗?”
苏宗民知道沈老大自有主意,那么就面对吧,不需要他来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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