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湖再起血斗
怕了,这消息真是太可怕了!
随后挤进来的胡二魁一把搀住她,唤了声林县长。
一听说死了人,刚才围攻警察的妇女们全都散开了,有些甚至撒腿往家跑,天呀,死人了,打死人了!男人们却像是没听见,仍握着手里的家伙,虎视眈眈地盯住警察。
林雅雯努力支撑住自己,沉沉地说:quot;我是县长,前晚的事我负主要责任。quot;
quot;对不起,林县长,我们无权追究领导责任,我们是依法缉拿凶手。quot;说着,警察递给林雅雯一张缉押令,上面有鲜红的公章和领导签字。
林雅雯扫了一眼,垂下目光,半天后艰难地抬起头:quot;能不能先不带人走,等我把群众的情绪稳定了,你们再执行公务。quot;
警察略一思忖,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还真是没法带人走,点头同意了。林雅雯这才转过身子,久久地盯住村民,她的眼里有泪花闪动。村支书胡二魁这才感觉到天真要塌了,低头抹起了眼泪。
quot;死人了,死人了你们知道吗?quot;林雅雯哽咽着对身边的村民说。
quot;让你们冷静,你们就是不听,动不动充英雄,现在充呀,闹出人命了,你们怕不?我怕!人命大过天,你们有多少理由能把一条命挡住。quot;她抹了把泪,泪水已冲出她的眼眶,奔涌在脸上。她沙哑着继续说:quot;现在你们清醒了吧,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quot;
村民们傻站了片刻,慢慢地,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无言地垂下头,听林雅雯说话。
林雅雯却忽然不知说啥了。
村口死一般寂静。
过了半天,她又道:quot;听我一句话,让他们带人走,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触犯国法谁也救不了你们。quot;说着,她走向警车,一个个地,依次看着那些戴手铐的人。刚才还不屑一顾的脸这阵儿全都布上了暗云,有两个愣头青已在车里哭了起来。看来死人的事没谁不怕。林雅雯最后站在陈喜娃面前,忍了几忍才说:quot;你对得起你爹吗,他养你三十年,就是为了让你打人放火?quot;
陈喜娃双手蒙住脸,不望林雅雯,也不说话。
半天,他的哭号声在车里野起来。
那野腾腾的哭号,一下子就把沙漠扯了个紧。
quot;让开,让车走。quot;林雅雯最后对拦路的老人略略有些威严地说。
quot;使不得呀,林县长!抓去是要吃枪子的呀。林县长,你救救娃们吧!quot;几个老人突然跪在她面前,磕起了头。林雅雯艰难地掉转头,望着天。
沙漠的天蓝得令人心惊。
警车缓缓地启动了。几个老人不甘心扑过去要抱车轱辘,让胡二魁一顿脚踢到了边上。老人们猛一下抱头痛哭,哭声撕扯在沙漠里,久久不肯散去。
乡上的干部将群众一个个连劝带说地劝了回去,村口一下子空荡了。
林雅雯迈开步子的一瞬,猛地望见一个人。不远处的沙梁上,红柳丛里,站着一个木雕般的老人,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满脸胡须,表情凝重得如同秋阳下的一棵沙枣树。
他正是六十岁的治沙英雄陈家声。
死在医院里的正是那个姓楚的推土机手,他叫楚发云,三十二岁,他老婆叫宁酸枣,也是沙乡人。就在当天傍晚,晚饭刚吃过,乡上的干部们还没离开灶房,楚发云的老婆宁酸枣便扑进乡政府院子,进门就喊:quot;老天爷啊,你不让我活了,我要死给姓朱的看!quot;喊着喊着,就一头撞向乡政府院内那棵老沙枣树。老沙枣树有些年头了,乡政府还没建起时,它就长在这儿。它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