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ot;莫市长力度大啊！quot;任谦是莫大民的大学同学，都毕业于武汉大学，不过任谦学的是经济，莫大民学的是中文。

    quot;不是力度大，而是形势逼人。宋雄同志来南山后，也很着急。南山最大的问题是缺乏新的经济增长点。企业多，但没有真正地发挥集群效应。财政收入上不来，城市投资包括民生投资难有着落。我们也急啊！quot;

    quot;主政一方，责任重大！理解，理解！quot;

    莫大民有些清瘦的身材，在南山的春风中，如同一棵柳。这棵柳正往前走着，后面胡北川拉了拉他的衣袖。莫大民停下来，胡北川小声道：quot;刚才工地那边出事了。quot;

    quot;出事了？quot;

    quot;三百多村民阻止施工，跟施工方打了起来。就几分钟，伤了两个人，一方一个。我已让公安去了。quot;

    quot;这……quot;莫大民一脸严峻，群体事件无小事，他马上对任谦道：quot;那边出了点小事，我先去处理下。请彭令市长陪你再转。quot;

    quot;好吧，没事。quot;任谦道。

    到了现场，人群已经散去了。莫大民问：quot;人呢？quot;

    一旁跑过来的经济开发区副主任程中上气不接下气答道：quot;都走了。我就奇怪这些人像一阵风，忽然刮来，又忽然飘走。施工方正在清理现场，有几台机器被砸了。当时的人群，有些是村里的老百姓，有些不太像。据说是王……quot;

    quot;王什么？quot;

    quot;有可能是王若乐手下的人。原来他们要光伏项目的基础施工，项目方没同意。因此就……quot;

    quot;太不像话了！这事要彻底查清，严肃处理。quot;莫大民这话说得果断，王若乐是南山名人，悬壶王的小儿子，现在是南山环卫局的局长。早就听说此人明地里身份是局长，暗地里却是南山黑道上的老大。去年刚刚被打掉的开磊涉黑集团，据说仅仅是王若乐手下的一小股力量。因为开磊一直活动在前台，因此被省公安厅给打了。而王若乐，平时文质彬彬，乍一看，他比教授还要教授，且开口说出的话，也是分寸把握得极好。莫大民看过一本关于解放前上海滩大流氓杜月笙的传记，说杜先生其实是个极其文雅的人，也极文明。也难怪，把流氓做到极致，是需要真功夫，否则就只能是小混混。在官场上做流氓，那就更要功夫。如同川剧中的变脸，要变得其时，变得其妙，变得耐人寻味。

    没有人回应莫大民的话。

    莫大民也没再说。

    车队离开了光伏工程开工典礼的现场。春天的雨，密密地洒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