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上空时的短暂现象。项自链再也坐不住了,命令30来人组成的抢险突击队立即出发,侦察险情,搜救被围人员。
队伍分成6组,四组乘军用大卡车,两组乘冲锋舟。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第一艘冲锋舟顺利发动,项自链站在船头,心头思绪翻滚。船上装着三只强力探照灯,顺着灯光看去,除了一片恣肆汪洋外,倒处是断壁残垣、折木败枝。街道已变成水道,冲锋舟驶在上边无遮无挡,一如通途。可以利用的时间十分有限,一个半小时后,台风中心将移出开发区移出宁临市区,可紧随其后的强风和暴雨将再次扫荡这片已被蹂躏得一片狼籍气息奄奄的土地!台风中心无风雨,短暂的沉默只是积蓄更大的爆发。这时候,项自链才真正体会到“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的真实内涵,他四处张望着,寻找可能救护的对象。天静得可怕,只有洪水在大地身上肆意游走淘蚀着,猫哭老鼠般地嚎啕着,苍蝇争食般地嗡嗡欢叫着。一切都充满着劫难和死亡的气息,大部分地方已断电,或被迫停止供电,世界陷入了黑暗和恐怖之中。从隔三差五的窗口里透出了微弱的烛光,似乎向上天宣示着人们坚贞不屈的抗争和不曾熄灭的希望。
项自链指挥冲锋舟直向沿江村落驶去。风恶潮恶雨恶,江边村落多的是参差不一的自建房,在匆匆忙忙的大撤离中,谁能保证滴水不漏,谁知道还有多少群众没能转移到安全地带?
在这场大劫难中,谁知道滞留下来的群众还有几个能幸免于难,能大难不死?项自链清楚,现在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搜寻工作十分困难,天黑水满,沿江片区仿佛沉入水底,冲锋舟在狭窄胡同里小心冀冀地行进着。搜寻了近半个小时,活人没找到一个,死尸倒发现了十来具。抢救队员征询项自链意见,要不要把尸体装上船运回去。项自链怔了怔,坚决地摇摇头……他惊呆了。这些尸体都是浮在水面或者半露在水面被发现的,那么一群群的倒房下还埋着多少冤屈惊恐的灵魂呢?项自链不敢想象。时间象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过了一个多小时,防汛指挥部打电话催项自链马上返航,说是暴风雨就要再次到来。项自链问过死尸数目,狠狠心下令返航。他不能有稍稍的犹豫和迟疑,否则他会愧对死去的人们,也会愧对冲锋舟上5名部队战士。暴风雨一来,难保悲剧重演,死人不能复活,活人又变成死了人!
归途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项自链为之感到稍稍的振奋和安慰。拱桥边的一棵榕树上挤着十来个被洪水围困的群众,一个个落汤鸡似的围坐在树桠分岔处。看到船只,众人扯开嗓子求救。暴虐的风雨已使他们筋疲力尽,身体严重虚脱,嘶哑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和滔滔的洪水中显得那么微弱苍白。待到冲锋舟驶近桥边,一名年轻的抢险队员发现了他们。项自链急忙命令冲锋舟挪近。有人提着抢险应急灯向上边扫去。眼前的情形让所有的抢险人员震惊了:强烈的灯光照在12个分不清男与女,眉毛还是胡子的受难者身上,无情的风雨让他们变得面目全非,衣衫、毛发、五冠、四肢被熨烫得五花八门又无可名状,象死神留下的某种烙着暗示与标识的符号。船还没靠到树下,树上有了稍稍的骚动,显然为这意外的收获而感到兴奋。待船锚固停当,树上反而没了响动。长时间与风雨搏斗,神经与肢体都麻木了,只凭着求生的本能死死地抱紧大树的躯体,以免被风刮走,稍稍不慎就会掉进洪流湍急的河水里一命呜呼。现在抢险队伍就在眼前,所有的意志在即将获救的时候一触即溃,连一声感叹的声音都没有。项自链抬头细看,隐约判断:老的有六十来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苦难的人们!可怜的人们!人心在这一刻完全是勾通的,大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解救围困群众,尽快脱离危险地带。谁也没哼声,抢险队员只用眼睛和心交流着,动作麻利地甩出救护绳,绕过树桠,打结,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