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察秋毫
已经对他有点起疑。龙福海虽说面上还把他当做自己人,贾尚文见龙福海也一如既往周到侍候,但是,彼此都有一点说不清楚的隔。回到家,他躺到沙发里长嘘短叹。宋晓玲说:“你到底烦什么,讲一讲就理清头绪了。”贾尚文点着烟,仰脸看着自己喷出的烟在上方画问号:“跟你讲也没用。”宋晓玲坐近他,把他腿搬到自己膝上,慢慢捶着。贾尚文又叹一声,坐了起来。摆在他面前的难处这两天正折磨他。和省委调查组谈话,他谈了个哼哼哈哈。皮副部长问他,说话怎么这样模棱两可?他当时笑笑说:“我这个人对人事关系比较马虎,对出现这样的举报信没有思想准备,觉得常委一班人大面上都过得去,工作也还正常,彼此风格有些差异是天经地义的。老龙和罗成关系有些紧张,这也是一般一二把手之间难免的,我看着不太敏感。”
他与调查组的个别谈话同在常委会上的态度其实一样。
和省委调查组谈话后,龙福海问他和调查组谈得怎么样,他当着龙福海又说了个哼哼哈哈。
宋晓玲说:“既然只能哼哼哈哈,那就哼哼哈哈呗。”
贾尚文说:“一个月前哼哼哈哈能哼哈过去,这一回哼哈在龙福海这儿就交待不过去了。他本来就对我心存怀疑了,这一回要不死命地替他干一下,把罗成往坏了说,那侍候他那么多年全成气泡,一吹了了。”
宋晓玲说:“那你为什么不死命地为他干一下?”
贾尚文说:“一个,我现在对罗成确实下不了黑嘴,一个,龙福海已经起疑了我,我即使再跳出来替他卖命,也肯定是晚了。与其卖了白卖,不如就这样哼哼哈哈,让他不满意也就算了,犯不着再多得罪一个罗成。”宋晓玲眨着眼睛说:“你既然想明白了只能这样哼哼哈哈,还烦什么?”贾尚文一下站了起来:“调查组再几天就走了。”宋晓玲说:“那怎么了?”贾尚文说:“我在想,是不是干脆反戈一击,把龙福海那一套全抖落给调查组,豁出去押这一宝了。”
宋晓玲说:“那你肯定就死踏罗成一只船了。”
贾尚文摆双手叹气道:“总比一只船踏不着强吧。也可能就这一下说不准就把龙福海干掉了,罗成一统天州,我不就跟着干了?”宋晓玲说:“可我看你这两天说的情况,调查组没这个意思,常委大多数也都围着龙福海,你这么干是不是就把自己干栽了?”贾尚文摇头:“都是未知数啊。”宋晓玲说:“你不和许怀琴商量商量?”贾尚文说:“虽然是老同学,这话也不能商量,传到龙福海那儿,更里外不是人了。”
宋晓玲说:“你可以和孙大治谈一谈,你俩处境差不多。”
贾尚文沉吟着踱了一会儿:“好,我试探一下。”
贾尚文登门拜访孙大治。预先打了电话,到孙大治家还是碰上了人,是公安局长关云山。关云山见了贾尚文倒不回避,谈的是抓马大海马小波,至今没抓到。孙大治扶了扶眼镜,脸上浮出一笑,对关云山说:“我也没催你,你继续进行就是了。”
关云山又谈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贾尚文和孙大治扯了几句闲,长叹一声:“你是早晚要跳到省里的人,啥事落个超脱。我不行,忽悠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二难受。”
孙大治一听就明白贾尚文来谈什么了。
两个人过去并无什么私交,今天也便有了几分私交。
孙大治说:“咱俩的思路是一致的,一个班子内部不愿意搞得剑拔弩张,差不多就行了。”贾尚文接过孙大治递过的烟,点着了火,抽了一个近乎:“你看天州这政局是个什么前景啊?”孙大治想了想:“你还真是问了个问题,现在关键看省委调查组。”贾尚文问:“你看他们什么意思?”孙大治眯起眼思索着,摇了摇头:“我还没看清楚,这个皮副部长我过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