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这才是冰山的一角
她说:我换件衣服。门哲说:行,你的包我替你拿了。他眼疾手快,把杨洋的提包抓在手里。她包里装着手机,他是要切断她跟外界的联系。杨洋本来有很多借口索要这只包,譬如要涂口红,要描眉,要梳头等等,因为这些东西都在手袋里,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要,她只是看了一眼门哲手里的手袋,转身进了厕所。她在厕所里折腾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换上了她的衣服,头发梳得很顺溜。
我开车。门哲在我旁边,杨洋坐在后排。我们都没防着她会跑,她也没有想着跑,能跑哪儿去呢?我开着车,心里有些难受。这样对付杨洋真不是我的心愿。她也算是我的女人哪,我们毕竟有过一夜温柔。我们还是多年的战友、同事和亲密的朋友,我希望我和若尘都错了,我们在发神经,我们是偏执狂。可我知道事实可能正好相反。我从后镜里看着杨洋,她正看着前方,神情呆滞,尽管这样,她那张脸还是美得惊人。这娘们儿是标准的北方美人,轮廓分明,但皮肤很好,光滑洁白,肌肉结实、细腻,长得珠圆玉润。她这张脸要是去钩男人,不知多少男人会上钩。凭她的姿色,她可以像阿容说的那样坐着挣钱。
阿容在南村混出人样子后,经常说,她是坐着挣钱的女人,因此她很看不起那些躺着挣钱的女人。坐着挣钱的女人不多,所以她们可以自豪。我突然想起阿容给”双规“后还没见过她,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去见她一面,说不定能从她嘴是掏出一些东西出来。想起阿容,我心里又开始难受。这个女人本来可以生活得好好的,不知是谁把她内心的邪恶欲望给燃烧起来了。在这件事上,我有不提醒之过,我一早就知道她有今天,可我没有去阻止她,我看着她滑向深渊,有点幸灾乐祸的。当然我的提醒可能是在曝晒的路面上洒下的一滴水。当然我要是把这滴水洒下去了,我现在就没有这么难受。咱还有脸见她吗?我把车停在大院里,跟门哲押着杨洋进了波楼。先去我们的办公室。门哲去向老曹汇报。老曹还没想着把杨洋当犯罪嫌疑人呢,门哲要跟他做工作。门哲一走,杨洋就盯着我看,她大概想从我脸上找些头绪出来。我不敢看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把持不住。我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着火,点火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半天才把烟点着。杨洋说:立诚。声音有些抖,陌生。她想跟我搭话。我没理她,装做没听见。杨洋说:你把我当犯人抓呀?我干了什么?我突然起了恻隐之心,说:你别多心,这是例行公事,前几天,我也是这样来的波楼。杨洋说:你别跟我客套,你得跟我交个底呀,咱们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她知道到了这种地步,我不会违反原则,可她还是想以儿女之情打动我。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说:老曹的想法我也摸不透,我还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杨洋说:你就会敷衍我。这娘们儿开始用身体语言向我进攻,还真有效,我要是再跟她聊下去,非给她俘虏不可。我说:你坐吧,我出去一下。
我站在走廊里抽了两根烟。门哲才从老曹那里出来。他说:怎么站这儿了?我说:抵挡不住了,那娘们厉害,难怪湖南那个鸟女人可以把看管她的拘留所所长搞上床,咱跟那窝囊废一样,也是普通人哪。门哲说:谁叫你对她贼心不死?我说:不说这个了,老曹怎么说?老曹说:先不见她。我估计他是怕到时搞错了,没人打圆场。我说:还是领导水平高,那现在怎么办?门哲说:既来之,则安之。老曹交待说,要赶紧找证据,这事由你而起,你想办法吧?我说:房里那位,总得给她一个交待吧?门哲说:放在三楼,我给她交待几条纪律。我到厕所去拉尿,拉完了尿又洗了把脸,在里面磨了半天才回办公室。
杨洋已经给门哲送到三楼了。上面全是专案组请来喝咖啡的。主要是海关干部。地方的人关在三轮宾馆。据说把八层楼的宾馆住满了。
门哲在泡茶喝,他说工作要做,日子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