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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妻子三分。当然,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可能出现过什么大的原则性问题,行业的不同,地位的差别,再加上他大了11岁的年龄,以及妻子的娇柔和温润,使得他们之间很少会为什么事情产生争执、别别扭扭。
在柔和幽静的灯光里,妻子还是显得那样年轻俏丽、楚楚动人。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现在都在大学读书。在当时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很好的计划生育了。也许是生孩子的年龄较早,也许是平时保养得法,妻子的身材体形几乎没什么改变。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有些纳闷,妻子工作那么忙,休息那么少,有时候还背着那么大的压力,为什么却一点儿不显老?
在大学一年级读书的女儿,每逢回来时,也总要时不时地戏谑他一句:
“爸,注意你的形象,你跟妈妈越来越不般配了。”
所幸的是,两个孩子都吸收了妈妈的优点,长得都很像那么一回事,而且都聪明过人,升高中、考大学,从未让他们帮过忙。于是妻子就常常说,看来我的智力一点儿也不比你差。
平日里,不管有多忙,也不管有多累,只要一回到这个家,只要一回到这欢乐温馨的气氛里,所有的烦恼和沉重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这两年,两个孩子都相继上了大学,家里除了保姆外,就只剩了他们夫妻两人。而他们两人似乎都已到了事业和工作的最辉煌、同时也是最沉重的时期,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见面的机会反倒越来越少了。过去有孩子在,两人再忙也要赶回来在家吃饭,如今孩子不在,有事打个电话也就不必在家吃饭了。因而大多时候,竟是保姆一个人在家吃饭。
这似乎也一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两个人都是领导干部呢。一个市长,一个反贪局长,都是忙得不能再忙的要职,想躲都没地方躲去。
他默默地瞅着妻子,没想到妻子会在这时候走进他的卧室里来。
妻子一边轻轻地在他的身旁躺下来,一边有点心疼地瞅着他说:
“事情都过去了?”
“唉,哪有那么简单。”他拉开被子,很细心地给妻子盖上。
“是不是特别难办?”妻子的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再难办也得办,中纺的事情没法再拖了。”
“那些工人真的闹得很凶?”
“要是晚去两个小时,说不定真的就闹出事来了。”
“郭中姚他们真的已经管不住了?”
“不是管不住,而是已经呆不住了。工人们根本就不听他们的。”
“怎么会这样?郭中姚的威信不是挺高的么?”妻子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妻子同中纺的领导们一直很熟,因为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常客,妻子对他们了如指掌。
“看样子已经彻底垮了,连他自己这会儿也绝望了。”不知为什么,看着妻子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突然对郭中姚这个人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惋惜。
“真的非常严重吗?这两天人们对中纺的事情吵翻了天,还说你被那些工人们整整围攻了七八个小时,还有的私下传说你差点挨了打。后来紧急从市防暴队调去了好几百人,才算把你从人群中解救了出来。”
“瞎说八道。要真成了那样,我还咋有脸当这个市长?”李高成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没能笑出来。
“可当时还真把我给吓坏了,我给小吴连着打了好几个传呼,他也没给我回一个。你那秘书也真是的,怎么连个电话也不回?”妻子很生气的样子。
“就没有电话。整个中纺就只剩了一个总机还能通话,其余的电话因为欠费全给卡了。你让小吴在哪儿给你回电话去。”
“……是吗?”妻子一脸的惊愕,也许只有到了这会儿,她才真正知道了事态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