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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都变成了蜕化变质分子。
……
他稍稍休息了一下,吩咐秘书吴新刚马上通知公司所有领导,让他们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赶往公司办公大楼会议室内,并要他们做好准备,对职工们反映的几个主要问题,必须一一做出详尽汇报和解释。在休息的当儿,他给市里打了几个电话。把一些该安排的事情做了安排。最后他给市委书记杨诚去了个电话,把中纺发生的事情和目前的状况简明扼要地讲了讲。杨诚在电话里并没说什么,只说等他回来后研究了再说。末了杨诚说了一句潜台词很丰富的话,他说什么事情都有它的两重性,注重这一面时往往会忽略了它的另一面。群众会有群众的说法,领导也会有领导的说法。最终一切都只能靠事实说话。
李高成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杨诚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而这句话的主要意思又是在指什么。是要让自己注意不要偏听偏信?还是希望自己不要钻了牛角尖?或是担心自己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事情来?
但不管怎样,听书记这么一说,心情确实冷静了许多。是的,事情还远远不到需要摊牌和定性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还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喝了口水,倒在椅子上缓了十几分钟。看了看时间,便乘车驶向公司里。步行也就是十分八分钟的路,眨眼功夫便到了公司大门口。
一进公司大门,李高成便下了车。大门口离公司办公大楼还有好一大段路程,但他怎么也不想乘车了。
一种不祥的气氛突然间是那样强烈地笼罩了他。
好半天他才真正感觉出来,这种不祥的气氛原来就是公司里这种如凝固了一般的死寂!
在一个两万多职工的大型企业里,尤其是在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时间里,本应是一片熙熙攘攘、轰轰烈烈、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气氛和景象。尤其是在一个以纺织业为主的大型企业里,那隆隆的机器声和震耳的织布声,即使是在远离车间的地方,也一样会使人感到犹如天摇地动、翻江倒海般的声势和轰响。
作为一个在纺织行业干了几十年的老技术员和老厂长,每逢听到这种声响和看到这种景象时,心中便会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和温馨,既让他感到熟悉又让他感到欣慰。
噪音是对人有害的,尤其是纺织车间的噪音,对人的危害更大。为了消除这种噪音,他们曾做过多少次技术改进,曾付出过多少不懈的努力。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听到这种对人体有害的噪音,心底里立刻就会踏实和安稳许多。而一旦没了这种声音,反倒会惶惶不安、心神不宁,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而如今,这个他如此熟悉、如此牵念,即使在做梦中也是烟尘斗乱、项背相望的地方,竟像一片空寂的荒野!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人影的杂乱、没有繁忙的车辆、没有纷绕的尘雾、更没有此起彼伏的呼喊,甚至连他们曾经千方百计消灭了很久也没能消灭掉的麻雀竟然也看不到一只!
那些高大的厂房在寒风中显得是那样的灰暗、那样的空旷、那样的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一个个的车间大门都死死的关着,有些还贴上了封条,因为时间长了,有些封条都已显得发黑发黄。于是整个工厂看上去就像快死了一样奄奄一息、漏尽钟鸣。真是愁云惨雾、一片凄凉!直看得李高成如万箭钻心、心似刀割,一个曾如此辉煌、如此规模的大型企业,怎么会几年时间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就算败家子败家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呀!
他默默地瞅着公司里这一片衰败的景象,心里好一阵酸楚。当走到近处的一个他很熟悉,又是全公司最大的那个纺纱车间时,不知为什么,一个强烈的愿望使他极想打开门到里边看上一眼!
他在车间门口黯然神伤地站了一阵子,秘书吴新刚大概也看出了市长的意思,便轻轻地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