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煤气的风斗口传来一阵阵轻微的quot;呼呼quot;声。铁制的取暖炉上，早已烧开了的水壶在quot;嘶嘶quot;地往外喷着水蒸气。心烦意乱的方雨林拿起笔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他无法否定马副局长刚才那一番用他quot;32年的党龄和33年的警龄quot;垫底说出的话，但他又无法否定近几年自己在某些事情上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的那种种不公正和不公平，并且由这些不公正和不公平所造成的法的quot;软弱quot;，以至于在个别事件中所出现的法的虚伪和虚假。他不知道应该由谁来写这份检讨，才能真正找回法的神圣和崇高，找回quot;公安quot;、quot;司法quot;、quot;审判quot;、quot;检察quot;这些概念本身应有的那一种庄严和公正。而这一些正是他在法学院那个被针叶松遮蔽的小图书馆藏书楼窗前，和那几个研究生、博士生常常彻夜争论的命题。此时此刻，他显得那么矛盾和痛苦，那么不知所措。突然，他抓起笔用力地向桌面上戳去。quot;砰quot;地一声，笔折断了，手上也隐隐地渗出了一些血迹。

    半个小时后，方雨林突然出现在中队长面前，而且还身穿警服。中队长忙上前拦阻：quot;小子哎，检讨写了没有？马局可是留了话给我的。你不能不写检讨就走。嗨，你跟谁过不去，也别跟我过不去……quot;方雨林什么话也不说，板着脸推开他，径直向院内的存车处走去。中队长冲着方雨林的背影叫了一声：quot;哎哎……你小子真吃了豹子胆了？quot;见方雨林没理会，骑上车已经出了大门了，中队长无奈地跺了跺脚，回转身走进办公室，赶紧去查看那一沓公文纸。只见那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标题上写着quot;我的检查quot;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