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事情并没有到此就完结
场长然后对留下来的那几位说:“我们得赶紧设法把这位军人同志安置一下。”他的提议立即得到在场人的赞同。因为,万一马桂花真的去向韩起科报告了,韩起科真的带人来,发现他们跟这位从“拘禁地”外逃的退伍军人在一起,事情顿时就会复杂许多。“你带这位同志去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一下。”朱副场长吩咐另一个股长。那个股长带着“表舅”拿起大衣,正要向外走去,就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嚷嚷声。朱副场长忙向他俩做了个手势,让他俩先不要忙着向外走,他自己悄悄推开一点门缝,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而后忙缩回屋来,低声叫了声:“是韩起科!”原来,马桂花从我这儿走了后,一时间没找到她父亲,就直接去找到韩起科,向他报告了今晚她所看到的一切。韩起科一琢磨,就断定这几人带着那个外逃的“表舅”到招待所来找我了,就急忙带着小分队的几个队员,往这边赶了过来,恰在月洞门前遭遇刚从这儿往外走的赵大疤和年股长。韩起科问赵大疤,朱副场长和那个外逃的“表舅”是不是还在我屋里。赵大疤矢口否认知道这事。他只说自己和年股长去场部库房查看当天夜里刚运到的那批化肥,并不知道什么外逃“表舅”,更不知道朱副场长和李副场长在哪儿。韩起科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问:“二位股长是才去库房呢,还是查看完了化肥,已经从库房回来了?”赵大疤犹豫了一下答:“我们是查看完了,从库房那边回来。”韩起科冷笑道:“既然是从库房那边回来,雪地上应该留下你们从库房往这边来的脚印。可是,脚印呢?脚印在哪儿?”他指指在暗淡的月光下,通往库房去的那块光洁无痕的雪地,问赵大疤;然后不等赵大疤回答,又说:“脚印可能挪了地了。赵股长,能陪我去找找您二位失踪了的脚印吗?”说着,便要赵大疤和年股长,跟他一起往招待所我住的那间屋子过来。赵大疤怎么也不愿意过来,便大声嚷嚷起来。我们在屋里听到的嚷嚷声,便是这声音。
听到赵大疤的嚷嚷声,屋里的人自然都明白,这是赵大疤故意在向这边发的“警报信号”,是在告诉这边的人赶紧把那位外逃的退伍军人安置好了,别再让韩起科发现了他。于是,朱副场长立即让“表舅”从后窗户里跳出,然后便带着李副场长、马桂花的父亲从容地向韩起科走去。“啥事呢?起科,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他微笑着跟韩起科打了个招呼。“您和李副场长也够辛苦的。”韩起科冷冷地挖苦道。
朱副场长故意不回应他的挖苦,只是对赵大疤和年股长说道:“你俩在忙啥呢?明天一早,高场长还要找我们谈丫儿塔备耕备料的事,你们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
“那是那是……”赵大疤连连应声。他当然明白,朱副场长这是在替他搭台阶脱身哩。再加上,他看到朱副场长等人从我那屋里往外走时,人群中已经不见了那个“表舅”,知道他们已经把他安置妥了,心里就更是松下了一大块。他觉得,只要没让韩起科看到他们跟那个外逃的退伍军人纠缠在一起,韩起科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于是,他就没再把韩起科放在眼里,一边应着朱副场长的话茬,一边就跟年股长一起,转身径直往场部家属院方向走去了。但他没料想,转过身去还没走出两步,韩起科就让两个队员扑过去挡住了他俩的去路。他刚想发作,却看到,另两位小分队队员(其中一位还是他的儿子赵光),从我住的这排平房的后头,押着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待走近了一看,被押过来的,正是马桂花的“表舅”,那个外逃的退伍军人。原来,韩起科听了马桂花的汇报,得知这几位不怀好意的场领导正跟那位外逃的退伍军人在一起嘀咕事情,便一边带人急急赶来,从正面堵住了往外走的赵、年两位股长,一边派赵光带一个男队员上屋后去堵可能跳窗再度逃跑的那个退伍军人。恰被他逮了个正着。
这时候,我觉得我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