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济运站过去,朱芝伸手要过张弛的相机,说:“我亲自来拍,不相信你的技术。”
桌上七八个人都要拍照,都是朱芝举着相机。成鄂渝过足了明星瘾,酒性慢慢开始发作,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了。李济运望望朱芝,两人会意,见好就收。喝过团圆杯,朱芝说:“成大记者,您也辛苦。我安排弟兄们陪您泡泡澡也好,洗洗脚也好,放松放松吧。我同李主任不太方便陪,乌柚就这么大个地方。”
成鄂渝只知道挥手傻笑,嘴里不停地叫朱芝美女,说:“漓州十三个县市,我都多次跑过,只有乌柚县干部素质最高。像朱美女这样年轻漂亮的部长,莫说是漓州,全省全国都少见。”
辞过了成鄂渝,两人步行回大院。朱芝笑道:“李主任你真以为我追星啊!”
“知道你是演戏!”李济运说。
朱芝嘿嘿一笑,轻轻地哼一句歌:“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望着朱芝调皮的样子,李济运不解何意。朱芝笑道:“你看出成鄂渝身上行头了吗?他手表是劳力士,衣服也都是名牌。我把他身上能拍到的都拍了特写。”
“我是老土,不太认得牌子。”李济运说。
朱芝说:“你还不懂我的用意。”
李济运明白过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朱芝说:“记得东北那位高官吗?就是被香港记者把他全身披挂曝了光,才翻的船。我想他成鄂渝一个普通记者,哪有这么多钱?他真的太不像话了,我们也用用这个法子。”
李济运笑道:“朱妹妹你好阴险,我是再也不敢同你照相了。”
朱芝语气稍稍有些撒娇:“我的同志,你是个好干部,你连衣服牌子都不认得。我认得,只因我是女人。”
李济运故作神秘,说:“我真的不懂。不过,我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自从网上出了几次官员穿着的人肉搜索,领导们身上的行头有所收敛。听说文革时候提倡艰苦朴素,有的干部做了新衣服,还要故意打上一个补丁。”
朱芝理理脖子上的丝巾,说:“明天就把我老娘的旧衣服翻出来穿,看能否混个廉洁模范。”
李济运想起成鄂渝故意提到写《内参》,便说:“拿《内参》来吓唬人,吓三岁小孩呀?工作中真有问题,就怕他写《内参》。这回的事情没有写《内参》的价值,他是故意威胁。老百姓容易起哄的事,上头领导眼里未必就是大事。选举中的问题,哪个领导心里不清楚?所以,不要怕。”
进了机关大院,两人就不怎么说话了。刘星明办公室还亮着灯,李济运便上了办公楼。朱芝知道他俩要去看刘癫子,就先回家去了。李济运敲门进去,刘星明正在看文件。做官就是如此,看不尽的文件,陪不完的饭局。刘星明一句话没说,自己就站起来了。李济运退到门外,让刘星明走在前面。
开门的是陈美,她男人马上迎到门口:“啊呀呀,刘书记,李主任,惊动你们了。我早没事了,还劳动你们来看。”
坐下之后,刘星明问:“星明,怎么样?感觉好些吗?”
“没事了,早没事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屋美美说,我开会时低血糖昏迷。”
“是的,是的。没事就好。”刘星明含糊着说。
“刘书记,我想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我先回乡里交待一下工作,几天就到县里来报到。黄土坳的书记,我建议就由乡长接任。我们共事几年,我了解他。当然这得由县委决定。我自己呢?建议还是让我管农业,当然要看县政府怎么分工。我打电话同明阳同志谈过,他说要征求县委意见。”
刘星明说:“星明,你别着急,先养几天。”
陈美不忍听男人的疯话,不声不响进里屋去了。李济运听着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