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戏,也算是换个口味嘛。整天总是吃山珍海味,这人也是受不了的。老周说,任书记你说得对,地方戏是咱们民族文化的基石,多听听有好处。与郭梓沁并肩而行的小孟,这时又有点不死心了,悄悄拿话试探郭梓沁,问他地方戏究竟有什么听头看头?郭梓沁卖傻,小声对他说,这个,你问问任书记,他内行。小孟撇着嘴说,地方戏,能听懂吗?郭梓沁道,没关系,这个事好说,到时你挨着任书记坐,让他给你当导戏不就行了。小孟问,郭处,我想你也不爱听地方戏吧?郭梓沁悠着胳膊说,怎么说呢?打个比方说京剧吧,一开始我也是不喜欢听,可是后来听多了,也就听进去了。小孟一听没戏,嘴老实了,只能认人摆布。而同样不情愿来听地方戏的老周,嘴上应酬任书记,心里打着小算盘,他某一个瞬间里,居然还动了说谎拉肚子,或是胃疼的念头,万一脱身了,就去找个发廊洗洗头,然后回宾馆里看电视等小孟。不过老周最终还是没敢张口说谎,因为他觉得任书记和郭梓沁这两道关口哪一道都不好过,再就是还得考虑小孟这家伙起不起哄。于是老周就在郁闷中,重温了某一次在某一地洗头的过程,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看完戏回来,已是十点多了,还有剩余精力的小孟张罗打扑克。郭梓沁知道小孟今晚缺痛快,就积极响应。老周翻出扑克牌,情绪不高地问道,打啥?郭梓沁说,随便。小孟道,打自己逃。老周摘下眼镜,撩起衬衣边角,边擦边问,干打?郭梓沁朝小孟看去,小孟一屁股坐到床上,晃着两条腿,笑呵呵问郭梓沁,郭处,挂点彩吧。郭梓沁一扬手,满不在乎地说,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小孟兴奋起来,说,那就老规矩,一张牌一块钱。郭梓沁想想说,难得跟两位玩牌,今天机会来了,怎么着也得让我挣几个吧?干脆,一张牌五块钱。小孟看了老周一眼,老周又把眼镜戴上,笑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快不富,那好,郭处长,我们这次下来,就当搞扶贫活动了。打了一个多小时,牌局散了。郭梓沁让两位好好休息,然后把衬衣往肩上一搭,打着哈欠走了。老周数过钱,说他有六百多块钱进帐,问小孟捞了多少?小孟把一叠钱塞进钱包,不喜不忧地说,一千出点头,意思不大。老周抿了一下嘴唇,疑惑地说,郭处长今晚放血,有点像打点滴,抠抠收收不痛快。小孟穿上外衣说,听人说,在花钱上,郭处比肖处冲多了。哎老周你说,这次郭处是不是没把咱俩当盘菜呀?老周喝了一口茶水,阴阳怪气地说,要饭的,还有资格嫌饭馊?哎我说,你小子这是要去哪里?小孟把鞋穿到了脚上,跺了一下说,饿了,找个地方吃烧烤。你去不老周?老周眯着眼,打量着小孟,低声问,听说这里的小姐便宜。小孟嘿嘿一笑道,便宜?便宜是多少一斤?老周被噎得一愣,没好气地翻了小孟一眼。小孟甩甩衣袖,回头说,真不去?那我去了。等小孟的身影不见了,老周才操着手冲门甩话,刚弄了几个小钱,裤腰带就扎不住了,操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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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梓沁把老周和小孟等人,带到响铜镇车家村时,光线劲射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四周的宽梁,矮峁和干沟吸足了阳光后,散发出淡淡的潮湿地气。郭梓沁选择来这里,并非是冲着正在这儿施工的队伍,而是因为距这儿几里外的地方,有一座小型水库,他打算等老周和小孟抓上几组镜头后,领他们去甩几竿,拿钓鱼来弥补一下对老周和小孟的欠缺,过去他和任国田常去那里垂钓。由于把协调工作都包给了任国田,郭梓沁的脚,平时很少来这里沾泥挂土,所以现在他看哪儿,哪儿眼生。郭梓沁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个地段上的施工队队长姓余。余队长一听来人是甲方的包片协调员郭处长,手握得无比亲切,话也说得格外热乎,喊人搬来一箱矿泉水。郭梓沁今天在着装上用了心,特意换上了只有甲方监理才有资格穿上身的橘红色工作服,这种装扮,适合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