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缕深心
、吏卒、差役穿过了街口,行色匆匆。
沈周笑道:“提刑官也是要去忠烈祠瞧热闹么?”包拯道:“他们是要往东去,一定是去曹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跟了过去。
抵达时,康惟一正下令包围曹府,喝令道:“围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过!”
包拯料想多半是曹氏父子暗通相士刘德妙一事败露,还是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康惟一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包衙内不是一直在调查案子么?该对本司为什么来这里心知肚明。等本司处置完了曹府,再来追究你的知情不报之罪!来人,去叫门!”
忽有一名差役急奔而来,道:“有人往提刑司投了这封匿名信,信皮上面写着提刑官人的名字,还涂了红色,”
涂红即代表十万火急,一般用在传递军事公函上。康惟一哼了一声,接过信来拆开,一看之下,登时脸色大变。
此时差役已经叫开曹府大门,正预备冲进去拿人,康惟一忽道:“慢!”死死瞪着那封信,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终于还是咬牙切齿地道,“走,回去!”
属下都相当惊奇——康惟一昨晚讯问盘查案情,一夜未睡,今日一早还亲自带人来查抄曹府,原是因为曹氏是本地望族,怕有人出面说情阻挠,就跟上次应天书院主教范仲淹一样,由此可见提刑官要将曹氏绳之以法的决心。可现下已经到了曹府大门口,为什么突然打了退堂鼓?
然而康惟一为人严峻,驭下严厉,属下尽管疑惑,亦不敢多问,当即回头转身,簇拥着长官离去。
沈周极是纳闷,挠头问道:“康提刑官刚才还气势汹汹,怎么一眨眼就蔫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会不会是那封信干系着新的证据,他突然发现事情与曹府无关?”
包拯心里也是大惑不解,暗道:“官府已然知道之前的头号嫌疑犯高继安没有作案时间,行凶者其实是他的同伴帷帽妇人,但应该还没有猜到帷帽妇人就是曹府暗中供养的相士王青,更不会知道王青就是逃犯刘德妙。但既然康惟一亲自带人来查封曹府,肯定是发现了直接牵连曹氏的证据。”转念想道,“我们知道王青,也是从曹丰妻子戚彤处得知,也许是曹府人自己泄了密,提刑司由此推得真相。只是康惟一如此兴师动众,明明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怎么会因为一封匿名信而临时改变心意?如果说因为匿名信中揭露了新的证据,可事实明明就是曹府私藏相士王青,而王青正是行刺崔良中的凶手,难道康惟一发现的牵连曹府的证据并不是王青?”
正好戚彤迎出门来,见提刑司的人马倏忽如潮水般退去,也很是惊异,还以为是包拯和沈周的功劳,忙上前道谢。
包拯道:“我二人无尺寸之功。”戚彤便将二人请进来坐下,告道:“昨日傍晚时分,提刑司突然派人捕走了车夫老杨,我就意识到不妙。有好心的差役暗中告诉我,说提刑官人已经查明真凶并不是刻书匠人高继安,而是一名戴帷帽的妇人,而曾有人见到我夫君跟一名帷帽妇人在一起,怀疑她就是凶手。二位公子都知道这帷帽妇人就是相士王青了。如果老杨供出了王青之事,王青她当晚又到过知府宴会,提刑司多半就会疑心到她身上,那么我们曹府就难脱干系了。以曹府以往同崔氏的过节,必定会被官府认为是凶案幕后主使,而我夫君莫名失踪也愈发佐证了这一点。我将这些告知小姑后,我们都很惊慌,也想过要向范先生、包公子求助,可又想到王青之事毕竟是事实,隐瞒不住,该来的总要来的。”
包拯见她一介弱质女流,面对剧变,虽无应对良策,却能泰然处之,当真有大家风范,心中很是佩服。
戚彤又道:“范先生昨晚还来过,但公公病得相当厉害,神智已然不怎么清楚,所以先生就走了。我知道范先生公事、家事繁忙,不忍令其操心,所以也没提提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