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自必水落石出,此时却无法向郡主解释。冒昧之处,伏乞恕罪。”
“将军如此忍辱负重,所谋者必大。”清河停了一会儿,方说道:“然则将军不知道石帅已去巡视地方了吗?”
“但是京兆府虽大,于在下而言,惟一的安全之处,却只有帅司衙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清珠帘后面的人的长相,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段子介却直觉地认为,这个女子不会出卖自己。只不过,到了这个时节,段子介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石越和桑充国。
“卫尉寺欲得将军而心甘,而将军则非见石帅不可。”清河娓娓说道,“这其中,或许确如将军所言,只有帅司衙门,才能护得住将军。敝府虽然可以拒卫尉寺于一时,但是若是卫尉寺的武将军能请来一个监察御史,那么只怕妾身也保不住将军。因此,妾身请将军前来,是想与将军商量一个对策……”
“想必郡主早已经成竹在胸,还请赐教。”段子介一向是个磊落之人,他知道对方这样的勋贵,若是没有办法,并不会和他说这样的话,当下快言快语地说了出来。
珠帘后的清河不由脸红了一下,她却是不太习惯这样直率的谈话。停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妾身是想,是否能连夜将将军送到帅司衙门。虽然石帅不在,但或者鲁郡夫人能庇护将军安全。”
清河郡主实是兰心蕙质的人物,她听柔嘉与狄五等人讲叙事情的经过后,便隐隐约约已猜到段子介这个人物干系必然重大,她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他既然敢坦然面见石越,自非寻常之人,只怕是掌握了什么重大秘密,而卫尉寺又必欲得之而甘心,焉知会不会找一个御史来协助,若到时候被查出此人在郡马府,那段子介保不住不说,她也要担上一个罪名——更何况,郡马府中,还有一个不可以让人知道的柔嘉县主的存在!
这些内情,段子介自然不可能知道,但是对他来说,这样的处置,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当下忙答应道:“如此,实在有劳郡主。只大恩不敢言谢,日后必教郡主得知此中缘由。”
“如此,狄五,速去备车!”
“狄五?”段子介心中一凛,暗暗看了周围一眼,心中暗忖道:“这里难道便是狄詠的府上?能连夜进帅司衙门的,似乎的确只有清河郡主。但是那个县主……”
“姐姐,你让我送他去吧,我也想见见石夫人了,我还没有见过石越的女儿呢……”珠帘后面,传来那个红衣少女的软语央求声。
段子介不由更加迷惑起来:“陕西居然还有一户人家,竟有一个郡主一个县主,仆人姓狄,而那个县主竟敢直呼石山长名讳……”
四更。
两辆马车从郡马府的后门悄悄地驶出,往帅司衙门的所在地跑去。
此时,郡马巷外面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武释之率领着一队军士,再次往郡马府赶来,与他并辔而行的,是陕西路监察御史景安世。
“马车!”一个亲兵忽然大声叫起来。
果然,马车奔跑的声音,从前面的一条巷子中传来。
“追!”武释之完全是直觉地做出了反应,策马往马车的方向追去。景安世也抽了一下马,跟了上去。不过他毕竟是个文官,很快,骑马的景安世,被武释之甩在了后面,只能与跑步的步兵们一起为伍。
很快就隐约可以看清楚是两辆马车了,驾马车的人显然感觉到了后面的追兵,明显加快了速度。
武释之心中愈发肯定了马车之上有鬼,便挥鞭疾追上去。
拉车的马毕竟比不上武释之胯下的战马,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马车车轮发出来的声音,武释之已经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就可以赶上!
便在这时,后面那辆马车突然不顾危险地掉转过来,如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