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从拉纳卡到本一古里安
悄空无一人,刚才的旅客眨眼间如水银泻地不见踪迹。循着英、阿、 希伯来文路标,我扛着被雨水弄得湿淋淋的行李爬上二楼敲开移民局办公室的大门。一位着 土黄军裤瘦得像眼镜蛇似的中年汉子开门发给我一个防毒面具、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棕色药 粉,挥动着肥厚的大毛手,教我如何躲避飞毛腿,中毒后如何自我注射,如何将药粉涂到被 糜烂型化学武器弄伤的皮肤上。
机场问询处的小姐听说来了个中国人,一声尖叫又招呼出一大帮人围着我看新鲜,刨根 问底地研究中国人与日本人、朝鲜人的区别。我只得把先前的理论重又兜售一遍:凡是像我 这样一米八几的大汉一般都是中国人,其他各国一个比一个矮。
深夜,在我落脚的特拉维夫希尔顿饭店一楼,我湿淋淋地赶到以色列新闻部办公室。一 位官员正在锁门:“你是苏联人?”他指了指我摄影背心左上角的五星红旗。“不,中国, 北京。”他“哦”了一声再次打量了我半天:“对不起,我从未见过北京来的中国人。我马 上就给你办采访证。你打算呆多久,10天?我先给你开15天,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延 期。”
是夜(2月1日),特拉维夫没有遭到伊拉克“飞毛腿”导弹的袭击。
在刚刚过去的一天里,仅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载着14人在特拉维夫降落。所有航班早 已因海湾战争而中止了到以色列的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