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不该引奉军入关
巴黎和约失败,quot;五四quot;学潮骤起,中国的形势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徐世昌的文治治不下去了,南方军政府也看到了国家之危。南北代表借口quot;一致对外quot;,又恢复了和谈。朱启钤率北方代表团动身之前去总统府见徐世昌,期望大总统能有个quot;底quot;交给他,以便谈判取得quot;效果quot;。
徐世昌神情疲惫,显见消瘦的脸膛,没精打彩,连眼睛也有些儿痴呆。他坐在太师椅上,半闭双目,听完朱启钤的quot;请示quot;之后.只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有气无力地说:quot;桂莘,目前形势十分严峻,和谈能恢复,已属不易。该退让的,都尽量退让。和平统一,当务之急呀!quot;
quot;估计最麻烦的,可能还是国会(安福国会)问题。quot;朱启钤说:quot;南方要坚持,我们又不能不考虑合肥的情绪。quot;
朱启钤提到段祺瑞,徐世昌立刻眉头紧锁了一下--是的,南方始终认为安福国会是非法的,他们只承认被黎元洪宣布解散的国会。而段祺瑞目前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安福国会;何况,安福国会被撤消了,解散不存在了,这个国会选举的总统怎么样呢?徐世昌也不答应这一条。可是,近来情况却又使大总统十分恼火:段祺瑞不光不尊重他这个大总统,还处处刁难他;段祺瑞的quot;小扇子军师quot;徐树铮更是在随时挑剔他,飞扬拔扈地在歧视他。徐世昌早想借故把他们的权再削削。然而,段祺瑞毕竟是个庞然大物,是个有势力的人物,徐世昌削不了他的权。他锁了半天眉,才无可奈何地说:quot;假若谈到国会问题,应该设法避开,待和平统一了之后再谈这件事。其他问题都好商量。quot;
朱启钤告辞的时候,徐世昌又追着他说:quot;到了上海,你先私下里跟少川见见面。都是兄弟了,又相与共事多年,怎么会没有共识的东西呢?就说我问候他,将来诸多国家大事还得有赖于他呢。quot;朱启钤点点头,但心里却嘀咕:quot;唐绍仪这个人,既不是奉天巡抚时的心态了,也不是袁世凯时期国务总理的心态,而是在盘算标新立异,想有大位。quot;不过,朱启钤还是说:quot;我会把菊帅的意思转告少川的。我想......quot;
quot;尽人事而听天命吧。quot;
上海和谈恢复了。双方代表还装模作样地联名致电巴黎中国专使,请其拒绝在quot;和约quot;上签字。朱启钤也单独会见了唐绍仪。可是,一切都无补于统一之时艰。南方代表最后提出了八项具体要求:
一、拒绝签署巴黎和约;
二、废止中日间一切密约;
三、取消参战军或国防军;
四、撤换名声狼藉之督军;
五、宣布民国解散国会令无效;
六、和会选组政务会议督促和议执行;
七、和会从速整理决定提出各案;
八、北方同意上述七项,即由和会承认徐世昌为临时大总统。
拿到这八项条件,朱启钤发愁了--他预想的问题果然发生了。显然,八项条件中的第五条无法接受。朱启钤不须再向总统请示,便以拒绝这一项为目的去见唐绍仪。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下午,朱启钤坐在唐绍仪身边,捧着香茶先开了口:quot;少公,南方所提诸条,我看均可接受。惟第五项关于解散国会命令问题,是否暂不列入?待和平统一之后,重作议事面谈。quot;唐绍仪笑了,quot;总长(朱启钤任过袁世凯政府的内务总长)所说解散国会命令一事,本不该列入和议之中,因为那是张绍轩复辟心切,逼迫黄陂(黎元洪)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