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大帅......quot;张宗昌有些拘谨地开了口。

    quot;别大帅、大帅的。quot;张作霖摇摇手：quot;今天是家宴。家宴!谁让咱们是姓着共同的一个张呢!谁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张。quot;

    quot;是家宴，是家宴!quot;张宗昌说：quot;俺张效坤进帅府就是进家!看到你家客厅里边大灯笼上有个张字，肚子都挺高哩!quot;

    quot;这就对了。quot;张作霖说：quot;只要我张作霖不下台，帅府永远是你的家!quot;

    quot;大帅为嘛说这话?!quot;张宗昌贴近乎了。quot;东北这片天地，永远得姓张!我看他谁敢换换姓?!quot;

    张作霖端起杯，只笑笑。

    张宗昌粗中有细。张作霖只留他一人晚餐，他就费了许多思索：quot;嘛意思，刚让我当了二军副军长还不放心，要不?不放心就别给副军长。quot;他又想想，觉得quot;不对。我到奉天以后，节节往上升，人家张作霖看得起我，不是曹锟、吴佩孚那号人......quot;一想到曹锟，张宗昌就大怒：quot;龟孙羔子，白白地收了我八只金仙寿星。有一天，我非讨回来不可!quot;想到张作霖待他不薄，忽然明白了：quot;现在要打大仗了，那些军长、师长都是张作霖的老兄弟，我算啥?我得对他有个态度。quot;这么一想，他也忙着端起杯说：quot;大帅......quot;

    quot;怎么又大帅了?quot;

    quot;这一次得称大帅。quot;张宗昌说：quot;家事归家事，咱军令归军令，说嘛也得分明!不是要打大仗了吗，俺对你表表心吧......quot;张作霖把酒杯一放。脸也放下来了。quot;效坤，家宴就是家宴。需要你表决心，刚才我就在宣布命令时拉出你来了，我不喜欢那一套，表不表都是一回事。客厅里你说把头给我，到战场上抢一响就溜了，有什么用?我不是要你表决心的。喝酒，拉家常，说心里话。quot;

    好厉害的张作霖!谈笑之中便给张宗昌通身上下捆锁得严严实实。

    --张作霖对于张宗昌，一直怀着不拿不放的态度。当初，张宗昌跟着许琨来奉天投张时，第一次见面，不是八只金仙寿星。那时候，他没有银钱了，他一身破衣烂衫，一手提着一只烂筐。见了张作霖站立不动，只把烂筐朝面前一放。这个奇特的相见，使许多人哑然，不知道这个老土匪想干什么?偏偏张作霖心有灵犀，一眼就看透了。他走过去，拍着张宗昌的肩，说：quot;效坤，你愿意为我张作霖的事业挑重担子。看样子你是来向我要东西的。好!我给你一根结结实实的扁担，让你挑起这两只筐使它有用!quot;

    张宗昌笑了。quot;你一眼看透了俺的心，俺张宗昌这颗心就交给你了，永远不黑!quot;

    张宗昌为张作霖出了力，收吉林、收白俄散兵，张宗昌都有功；第一次直奉战争虽失败了，张宗昌率领的苏鲁别动队却在苏鲁边境上的大兴镇打了漂亮仗；张作霖全军失败后，张宗昌仍率自己的所部转回奉天，为他保存了一支劲旅，也是张作霖赞赏不已的。自从张宗昌收编了白俄溃兵，得到了大批武器，他就成为张作霖手下的一支劲旅，张作霖任命他为第三混成旅旅长。可是，张宗昌日赌夜嫖，治军涣散，张作霖总不放心；尤其是他那根烟枪，几乎像命一样金贵，quot;早晚要把军饷也倾在烟枪上。quot;

    听了张作霖的话，张宗昌心领神会地笑了。quot;好，咱只拉家常。quot;他端起杯恭敬地双手递过去，又说：quot;说真的，俺只盼着你长寿，没灾，过几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