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鞋子便走出来。五太太叫张寿懿，三十岁刚刚出头。由于在帅府中她起着执牛耳的作用，装点打扮竟是那样朴素、高雅，一派自然超群的风度。一见张作霖这副困倦的模样，便说：quot;事情不是都办好了么，该静静地休息几天了。quot;

    张作霖明白她说的quot;都办好quot;的事，点点头，但又说：quot;南、北方都安排妥了。安排归安排，到时候会不会变卦?谁也说不清。quot;五太太是目前帅府中最受宠的人，quot;内助quot;、quot;外助quot;都有她的份，而且事事倒也办得称人如意。所以，这quot;内助quot;、quot;外助quot;衔上加上一个quot;贤quot;字，早已被各方公认。因此，才奠定了这位姨太太的地位。张寿懿见张作霖还是郁郁不振，便说：quot;自己做过的事，一是别后悔，二是有信心。干下去会不会变卦?谁也不是神仙，哪就会说得那么万无一失了。走着看着，变了卦再按变卦的情形办就是了，愁什么?quot;她见张作霖不声响了，又说：quot;外边的事我只说这么多了。今儿想跟你说一件家里事......quot;

    quot;家里什么事?quot;张作霖从不多问家事。他没有时间问。他觉得有了五太太，家事再不用他操心--对于治家，张作霖的要求却是极严的。他有时候碰上家人齐全时，总是铁青着脸膛，说一通令儿女们颤抖的话：

    quot;你们都记住：我他娘打下的江山并不容易，你们得争口气!别他妈的一出笼就成了败家子儿!哪一个鸡鸣狗盗、胡作非为，让别人指着脊梁骂现世现报，我抹了他的脖子!quot;

    长子张学良，从不敢在乃父面前放大一步，唯有敬畏，更不敢抗命；次子张学铭，奉天中学毕业后去日本求学，每次回家总遭老爹痛骂，弄得他躲躲闪闪；钱不够用也只有去央求乃母二太太；其余的一些小东西，见了他更象老鼠见猫一般。张作霖的几个女儿，更是默守闺房，从不敢浓妆艳抹，不敢招摇过市，不敢进出歌楼戏馆--可惜她们都被当作筹码，一个一个嫁给了像达尔罕王、曹锟、鲍贵卿等显要军阀的纨绔子弟!这些话外话，不去多提。

    五太太坐下之后，却只轻描淡写地说：quot;也不是大事，只是得让你知道知道。免得再扩大了。quot;

    quot;说清楚吧，只要不把我赶出东三省，都是小事。quot;

    quot;第四小学的老师，昨儿狠狠地处罚了咱们学思一顿，打了十手板......quot;五太太说：quot;四太太闹着要去找校长，还要让校长处理那个教师。quot;

    暴

    ·quot;怎么!老师打了我的四儿子?quot;张作霖一怒，跳了起来。quot;他是妈拉巴子什么人，敢打我儿子?quot;

    quot;瞧你，一句话又急了!quot;五太太也有点动气。quot;你儿子怎么样?还是个大帅呢，你平时对孩子们说什么来着?孩子在学校里，老师不管教谁管教?老师打孩子总是孩子不好，对任何人的孩子都得如此，何况你的孩子。你这么对待老师，老师还管孩子不管?quot;

    quot;这......这么说......quot;张作霖笑了。quot;也是，也是!儿子不好好求学，不教育是不行的。这个教师也是个硬汉子，敢打我的儿子，算他妈拉巴子的英雄!这事就拉倒。quot;

    quot;说的轻松，怎么拉倒?quot;

    quot;还要怎么样?quot;张作霖说：quot;不计较不就完了。quot;

    quot;你不计较，你心明白就行了。quot;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