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灭自明军
提拔孙传芳为第五团第二辎重营营长。营长虽然比教官大不了多少,但在军中,“长”总是个“正”官,是个有实权的真官,比那些随从型的“副”官实惠、威武多了。孙传芳知道这是王占元的关照,于是,备了一份厚礼,偷偷地走到王占元家中,表达了深深地谢意。“传芳感谢王旅长厚爱。今后,传芳一定跟在王旅长马后,就是火海刀山,我也上!”
王占元心里一惊——他明白,给孙传芳二营营长一职,并不完全是他的功劳,是人家三姐夫如今二师师长王英楷的一句话,王占元只能算是顺水人情。他觉得这个顺水人情很大成份还带有“献媚”性质的,怎么好收人家如此重礼呢?今后若是师长知道了,他岂不要怪罪。于是,他狠狠地摇着手说:“传芳营长,你到我家来,我是万分欢迎,并且盼着你常来。带礼来,我可就不欢迎哩!”
“这算什么啊?”孙传芳笑了。“果然送礼了,拿这点礼还不是寒碜死自己哩!我是把府上当成家,来家看看,顺便买点青菜萝卜罢了,王旅长千万别放在心上。”
孙传芳把话说得那么亲亲热热,王占元觉得心里舒舒服服——互为利用,各有所获,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王占元不再推辞,盛情款待之际转了话题。“传芳……”王占元马上又换了语气:
“错哩,错哩。你如今已是一营之长的军官哩,又有学问,又有功名,我总是直呼其名,太不什么哩。我可要问你一句,可有个雅号么的?”
孙传芳笑了。“小人物,那里就佩称雅号?”
“那不!”王占元摇摇头。“这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一个布衣平民还有名有号呢,咱怎么能没有?往日没有呢,今日还得起一个。没有号可是不行哩。”
“父亲弥留之际,只以娘的名字给我留下今天这个名,”孙传芳说:“以后在三姐夫家念书时,先生到是给补了个号,只是不曾用过,也无人知。”
“今后就让所有的人都知。”王占元说:“是起的么号?说说。”孙传芳微笑着想了想,说:“先生说,既然令尊留下一个‘芳’字,那就余味无穷哩。芳者,香也。《离骚》有‘兰芷变而不芳兮’。《风赋》也说‘回穴冲陵,萧条众芳’。《晋书·武元杨皇后传》说‘后承前训,奉述遗芳’……这芳字都是香气之称。与芳相配者,自然是馨字,馨者,散布很远的香气。《诗·大雅·凫鸥》有‘尔酒即清,尔淆既馨’,朱熹《送刘询甫》诗有‘芳兰含远馨’。远馨——馨远。你的号就用‘馨远’二字吧!”
“好个‘馨远’,这号好!”王占元说:“今后咱们就让这‘馨’远出去,远扬天下。”说着,仰面大笑,笑了一阵之后,又说:“馨远,咱这支队伍可是硬拼出来的呀!往后有机会,就得打几个硬仗。拉队伍,树名声,别的全假,打硬仗是真;打一仗胜一仗,谁也不敢小看。懂吗?”
孙传芳点头,仿佛是虚心接受下来了,其实,心里在嘀咕:“这个旅长,充其量是个武夫!”但是,孙传芳还是暗下决心:“莫说他是个武夫,就是个蠢猪,我也得听他的。因为他是我的上司。”
辛亥之役以后,袁世凯成了中国老百姓的“人王地主”。可是,这个河南项城人却不是一个“有道明君”,他实行了专制独裁,破坏了民主共和。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在赣、苏等地发动讨袁战争。这便是史家称为“二次革命”或“癸丑赣宁之役”。这场革命也波及到袁世凯的老家河南。
河南宝丰人白朗(1875—1914),字明心的,便在豫西领着一群百姓搞起反袁的武装起义。l913年4月,这群小老百姓便攻克了禹县,提出了“打富济贫”的口号,进军豫、鄂、皖边境。他的队伍由几百人扩展为几万人,声势浩大,所向披靡!不久,又把“打富济贫”的口号改成“公民讨贼军”,决心打倒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