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处不留爷爷就下关东
面前站着的是少帅张学良,也忙热情地说:
“张大帅是俺张效坤最敬仰的英雄之一,请少帅代俺向大帅问好,就说张效坤想他哩!有一天,俺一定到东北向大帅请安!”“学良在奉天敬候张师长!”
想到这次相聚相识,张宗昌觉得东北可以去。但又想:“张学良对俺说了那么多好话,大约是对那8只纯金寿星来的吧?真去了,会不会像曹锟一样,也给条冷板凳坐。”再想想,却又觉得张学良倒也真诚,谈吐不凡。况且自己又处在无处可归之际,最后下了决心:“好,下关东!”
许琨忙说:
“下关东,我陪你!”
张宗昌不辞而别了保定,和许琨一起,星夜赶往奉天。二人进得沈阳,先觅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便想方设法靠近张作霖,以求一见。
绿林出身的张作霖,当了二十七师师长不久,便就任了奉天督军兼省长;从l918年起,又任了东三省巡阐使,成为天经地奉系军阀首领。从此和皖系军阀段祺瑞、直系阀曹锟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瓜分了中国。45岁的张作霖作为“东北王”之后,又萌生了入关、取中原的野心,便暗自收拢人才,扩大队伍。张宗昌来得正及时。
张作霖决定在新建成的督军府大客厅招见张宗昌,并派遣儿子张学良到客栈去接。
到奉天之后的张宗昌,心情十分矛盾,住定之后,躺到床上,他便胡思乱想起来:“张作霖是从绿林来的,他不会歧视我这个胡匪,兴许念着‘帽子亲,的份上,会给一条腾达之路让我走!”下关东,张宗昌在很大成份上,是受了这种情绪的驱使。但是,他张宗昌毕竟是山穷水尽、光杆一条来奉天的,连送给曹锟的那份礼也拿不出了,“张作霖倘若也是个见财眼才开的人,给我一顿闭门羹吃,那又怎么办呢?”张宗昌翻来复去,心神不定,又想同许琨商量,又不要把话说明。当他得知张作霖要接见他,并且派儿子来迎,他才急忙问许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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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门,张作霖要见咱们了,你估计吉凶如何?”
许琨知道,此刻张宗昌保定的打击记忆犹新,生怕重走复辙。便抱着安慰的心情对他说:
“你放心,奉天不是保定,张作霖更不是曹锟、吴佩孚。”“咱们毕竟是虎落平阳、兵钱两空哩!”
“这更可以验证他张作霖是英雄豪杰还是孬种小人呢!”
“你说得对着哩。”张宗昌胆子壮了。“张作霖有眼光,热情待咱,咱就为他两胁插刀;张作霖对咱冷冷眼,咱转脸便走。”
“哪去?”许琨问。
“大不了重操旧业,还到深山老林当胡匪!”许琨笑了。
“莫说赌气话了,我想张作霖不会是那种小人。”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兵多了、权大了的人,多半黑了心肠、死了魂。我得把孬心放到前边。”
“你打算怎么见张作霖?”
“我有我的打算,到时候你自然明白。”这是一个春天。
奉天的新春,总是那么跚跚来迟,季节的“公文”早已下达了,老天还是瘦瘦的寒冷压在大地上,连积雪也不消融;老树新树都沉沉酣睡,枝条铁一般不见生机;大街上行走的城里人、乡下人,还是棉袍毡帽,一张张嘴巴冒出淡淡的云雾。
张学良来请张宗昌的时候,张宗昌说“要见大帅了,一定得带点见面礼。”张学良笑了:
“家父不是做寿,而是迎接朋友。”张宗昌也摇头笑了:
“俺张效坤连骨头加肉也不值8只金仙寿星哩,只有一根鹅毛!”
张宗昌说话时从床上拉出礼物,竟是两只柳条儿编的挑筐。那编工也十分拙劣。究系何意?张学良、许琨都愕然不解。他们只好闷吞吞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