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狗腿!”马全良龇牙咧嘴走过来,到底是个老实人,说话支支吾吾,马仲英就笑,“不为难你,不为难你,算了算了。”
马仲英端上望远镜出去了,眼睛都红了,“把他娘给日的,儿子娃娃淌血不淌泪,就这么容易让我淌眼泪呀。”马仲英端起望远镜,看吉鸿昌耍威风。不看不生气,一看一肚气,吉鸿昌你算个人吗?跟我马仲英打了一年仗,也没见你赤膊上阵,打中央军你就脱衣服,露你那一身肉!
两千多赤膊横刀的大刀队冲上来了,大刀片子寒光闪闪,太阳躲到云层深处,圆圆的苍穹下全是战刀的影子,蒋军被砍得东倒西歪,互相枕藉。他们的手脚被砍掉了,有些腹部背部被刀刃拉开,露出脊椎和内脏,凉风一下子吹进身体,生命之火猝然暗淡下去。他们不是一下子就死的,而且受到疼痛的打击,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当他们用手指挖地时指甲全崩裂了,当他们抱着树根用牙齿啃咬咬光了树皮,而牙齿和舌头全烂掉了,他们自己搞得通体鳞伤,血肉模糊,死亡姗姗来迟,直到他们脸上丧失人的模样,变得狰狞可怖,死亡才肯收留他们。
陈诚一败涂地,带几个卫士逃命。蒋军全线震撼,狂风般的吉鸿昌所向披靡,西北狼闯人羊群,中央军鬼哭狼嚎一口气从洛阳跑到郑州,又从郑州跑到开封。
蒋介石被困在开封城,城外的中央军全被吉鸿昌打跑了。蒋军另一支主力胡宗南和关粼征奋力救驾,掩护蒋介石后撤至商丘柳河火车站,刚上火车,吉鸿昌就杀过来了,蒋军一见白晃晃的大刀就手脚发软,等着挨刀。蒋介石差一点被擒,全仗蒋公从容刚烈,往外一看,西北军如狼似虎已经近在眼前,跑也没用,骑兵快得跟风一样。蒋公反而不慌了,返回车厢,里边空荡荡黑乎乎的,蒋公独坐沉思,外边自己的部队被砍得鬼哭狼嚎,他毫不动心,西北军的骑兵用大刀背敲打车窗“蒋介石出来!”蒋公也不恐慌,有个骑兵把脑袋都伸进来了,车厢空荡荡,谁会注意车厢尽头角落里的一个老头子呢。“蒋介石跑啦,弟兄们追呀!”骑兵大刀队向车站外杀去。蒋公脱险。蒋军遭此痛击,对西北军产生严重的恐惧心理,士气低落,固守阵地不敢出击。蒋介石对顾祝同陈诚大加训斥:“我革命军人之精神,竟如此不振?”蒋介石怒不可遏,就骂娘希匹,中央军就是打不过杂牌军。
陈布雷说:“关西自古出勇将。战国时,六国百万之师叩关攻秦,秦人开关延敌,六国之师逡巡不敢进。”老头子又要骂娘希匹,陈布雷说:“楚汉相争,楚霸王追得刘邦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刘邦反而得了天下,大丈夫斗智不斗勇。”蒋介石恍然大悟,即派人去东北拉张学良,封张学良为海陆空副总司令,并控制华北。陈布雷说这是刘邦收韩信的法子。蒋介石又派人从中央银行提取现款,收买西北军高级将领,陈布雷说这是刘邦收陈平收彭越的法子。
中央军吃败仗的时候,马鸿逵和杨虎城的部队却守住了阵地,并迂回反击,西北军时时感到侧面的威胁。
马仲英指挥的马全良旅越过陇海线进入安徽,这是陇海线津浦线的三角地带。
马仲英建议部队停止前进,以观静变。马全良说:“这里有中央军四个师,西北军啃不动。”马仲英说:“三角地带是死角,西北军野战能力强,完全可以吃掉这几个师。”马全良犹豫不决,马仲英说:“河湟战役,我们黑虎吸冯军凭的是戈壁沙漠,很少正面跟西北军交手,凭心而论,西北军是块硬骨头,蒋总司令要啃它不容易。”
马仲英是总部派来的总参议,没有实际用兵权。先头部队进人亳县与蒋军主力合会。蒋介石又调集大批精锐部队在陇海线发动反攻,与西北军决战。中央五个主力师连同地方部队向西北军发起猛攻。蒋介石乘坐铁甲车沿铁路线督战。蒋军吸取教训,高度警觉提防吉鸿昌大刀队。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