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点半开始，到一、二团结合部一号公路巡逻。后半夜更要钉紧点。quot;

    李铁答应一声，跑出去对着沿路设的一串帐篷吹一阵紧急集合哨，自己先跨上摩托，喊一声：quot;一排、二排跟我来。quot;话音刚落，摩托车队都动了。

    楚天舒指挥部队越过一号公路，跑进一片树林，看着缓缓而来的一串灯光，伸手拍拍中尉的脑袋，quot;演习结束，团里给你请立二等功。quot;又掏出怀表看看，感叹一声：quot;海鹏是高我很多呀。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只能干下去了。quot;

    方英达半躺在一张双人席梦思床上，看见医生走出了房间，拿起瓶盖，把里面的几粒药倒进了床头的痰盂里，笑着对坐在床边的陈皓若说：quot;怀疑我的肝有问题，胡扯淡。quot;

    陈皓若说：quot;老军长，你的胃有点问题吧？quot;

    方英达说：quot;不大，不过是贲门呀幽门有点慢性炎症，低血压，有时像今天这样犯犯低血糖。在北京会上也犯过一次，小二恬恬知道了，非要拉我去三○一做个胃部ＣＴ。做个啥Ｔ，也只是个胃炎。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quot;

    秘书梁平冲好一杯牛奶，端过来说：quot;六十多岁的人了，像这两天这种工作量，铁人也累垮了。quot;

    方英达盯着奶粉罐子看看，又拿在手里，脸又阴沉了，quot;雀巢奶粉，还是罐装的！这附近只有一个镇子，想也不会有这种货，那就是你的什么部下早买好放在这房子里的。皓若呀皓若，轻一点说，你也太官僚了。你看这床，你看这灯，星级宾馆水平嘛，成什么话！quot;

    陈皓若难为情地说：quot;我有责任。这几年军里生产经营收入不错，下面大手大脚，不过是碰见了才敲打敲打。我真没想到他们在演习时也敢这样胡闹！quot;

    方英达翻身下了床，低头一看，脚下是猩红的地毯，quot;这不是胡闹，是养出来的恶习、陋习。这不是小事！决不是小事呀！quot;

    陈皓若也站了起来。

    方英达说：quot;皓若，你说老实话，你觉得这次演习真有必要搞吗？quot;

    陈皓若吭哧着答道：quot;军里也经过论证。Ａ师搞了半年封闭式训练，这种演习可以全面检验一下训练成果。是有必要的。quot;

    方英达一针见血了：quot;就没有讨好我这个就要退二线老军长的考虑？quot;

    陈皓若和梁平都呆住了。

    方英达继续说：quot;以为我在Ａ师当过师长，临下台前看一眼老部队如何了不得如何不得了，这一生也就无憾了。你错了。全区四个集团军长，就你陈皓若全面，缺点是有时候要当个好好先生，有点肉，有点软。quot;

    梁平见陈皓若十分尴尬，打圆场笑着说：quot;首长，你这么看这次演习就有点主观了。这话我是没资格说的。即便事情真是这样，责任也不在陈军长。罗马不是一天一人造的。quot;

    方英达仍不依不饶，quot;可罗马差不多是在一天里被一个人毁的。好，先不说这事了，明天底牌会亮出来，一看就懂。quot;

    陈皓若说：quot;老军长，你把牛奶喝了吧。quot;

    方英达端起牛奶，点点头说：quot;说你全面，没有错。我这么骂王军长，他会急；骂秦军长，他软顶；骂张军长，他生恨。你却能提醒我喝牛奶。坐下说吧，坐下说吧。quot;

    梁平挪把椅子递给陈皓若，quot;陈军长总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三五天的跑北京吧？你这时候去别的军，感受恐怕更深。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