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东大盗“一枝梅”
,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看到你和冒儿恩恩爱爱,娘就放心了。”
苏元芳忽然叹了气。老夫人便问:“芳儿有心事吧?说给娘听听。”
苏元芳便把冒辟疆想另娶一房的事简略说了一遍。老夫人惊得从座椅上站起来,本想发作,但看到媳妇很平静,也就冷静下来,这事也没什么不妥。她问道:“芳儿,你怎么想?”
苏元芳便把董小宛的情况细诉了一遍,她认为这里里外外的家务活多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何况有人替夫君奉墨侍砚。
老夫人道:“芳儿呀!你真是贤惠宽厚。只要你容她得下,娘也就听之任之吧!”
过了元旦,冒辟疆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几个梦,睁开眼便看到了春暖花开。佳期终于来临。时间过得好快,就像渴望长大的孩童,没长大时觉得时光漫长,长大之后又觉得光阴消逝得太快。
冒辟疆备了一份厚礼,择了吉日等着赶往苏州接董小宛到如皋。他自己不停地翻查,但次次都演出凶卦来,他便闷闷不乐。苏元芳每天晨占鹊喜,夜卜灯花,总是心神不宁,便不放公子走。
冒辟疆挨了些时日,眼见得桃花红、柳儿绿、菜花黄、梨花白。终于一拍案几道:
“此行就是直达地府也非行不可。”将一册朝房角一扔。听到声响,茗烟慌忙跑去拣起来,用嘴吹去上面的灰。
冒辟疆带了茗烟,每人背一包裹,先叫冒全去雇了船,经往龙游河上了船,挂帆破浪而去,长江已遥遥在望。
他站在船头,看着空中的鸟儿,心想人要长出翅膀就好了。这时,他仿佛感到董小宛似乎站在那远处向他遥遥招手。
此情此景,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短短的几天路途,饱含了何等的眷念。
他站在船头,尽是些相思情话在胸中翻涌,每遇关键的字眼他推敲再三,乃至于手舞足蹈,终于吟成一首《满庭芳》:
弦和香云,笛动春草,欲寄雁尺天门。
莫停征棹,莺语绕烟村。
常记琼楼旧事,喜牵手,对雨花纷。
落魂,飘天际,朱门寒鸦,自饿三分,独上得青楼,风流雾存。
衰发得遇豆蔻,萧瑟处,新春雁痕,任船头,和风望断,桃李未黄昏。
茗烟听他得意地吟罢,也从船舱中钻出来,说道:“公子,我也想了首诗,让我念给你听。”说罢便摇头晃脑地念道:
春雷来打我,如我打破锣。
声声断人肠,满眼含泪波。
别后两日,一骑快马奔到冒府,骑者军旅打扮。他急急忙忙跳下马,脚跟站立不稳,身体猛撞到院门上。但听得“哗啦”一声响,半扇院门被他撞开,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朝跑来的的冒全大声叫道:“快,快!”
冒全接过信,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并用火漆封了口。
他随手交给匆匆赶来的苏元芳,她发现信封背面写着“十万火急”,心知不妙,肯定是老爷出了什么事,怪不得这几天心神不定。
她问信使,老爷究竟出了什么事?信使摇摇头,告诉她自己只是最后一站驿使,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驿使的职责就是要根据信的缓急选择或快或慢的脚力将信送达目的地。苏元芳叫两个雇工带驿使去休息,备酒肉款待。另叫两个雇工修理院门,便叫冒全到厅堂中商议。眼见得情况紧急,冒辟疆又走了,却不敢告诉老夫人,只怕信会带什么灾难使她老人家承受不起。
苏元芳眼见无人作主,便动手撕了火漆封条,按捺住焦急抽出信。冒全看见她咬着嘴唇,读着信,泪如泉涌,信未读完,早已泣不成声。冒全心知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只见他快速将信塞回信封,抹了泪对冒全道:“管家,快!无论如何都要把公子追回来。”
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