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苏州知府
你留点劲多好,骑马做甚?”
茗烟牵来马,冒辟疆吩咐他有人来找就说访友去了,然后踏鞍上马,飞奔而去。茗烟瞧着那四只飞动的马蹄,觉得街上石板都被刨得向自己冲来,包括街边的房舍也似乎要朝自己挤过来,他忍不住一阵虚惊。冒辟疆去得远了,消失在茗烟的视线中。
冒辟疆端坐在奔驰的马背上,看见天边有一朵云,这朵云也许会变成一匹马,一旦鼓满风,它就会跑遍天空,像他此刻正穿过苏州城去拜访美丽绝伦的董小宛一样。
过了桐桥,就是彩云桥。这一带风光自有它脱俗之美,冒辟疆却无心留意。眼看过了彩云桥就可以打听董小宛,刚要上桥,一辆官轿和对面奔来的马车在桥上相遇,那车夫拼命拉住缰绳,轿夫们一团惊慌,官轿便倾斜在桥面上,桥两边堵了许多轿子以及马匹、挑夫、游人。冒辟疆在马上微欠着身子赞叹道:“苏州果然繁华。”他过了桥,几株杂树与垂柳之间有七八幢带阁楼的院宅,不知董小宛是哪个院宅,便问路边两个手持扫帚的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请问两位老人,董小宛住宅何处?”
两位老妇人突地站了起来,握扫帚的手握得更紧,他俩上下打量了冒辟疆一阵,一个对另一个说:“我看他衣冠楚楚不像是浪子。”另一个肯定地点点头。俩个老妇人这才给他指了指董小宛的寓宅。冒辟疆觉得这俩个老妇人有点怪,也不介意,牵着马去敲那宅院的门。
听见门中有了响动,他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他尝到了近情情怯的滋味。
门吱呀一声朝两面分开。大脚单妈走出来,看见是位风流的公子爷,只道是苏州浪子。
便小心陪笑道:“公子有何贵干?”
“小生冒辟疆,专程来访董大小姐。”
“公子来得不巧,我家小姐已出门七、八天了。对不起了。”
单妈说着便要关门。
冒辟疆忙用脚抵住门框问道:“不知董大小姐何日可回?”
“过几天再来吧,也许能遇着。”单妈一边说一边就关了门。
冒辟疆站在门前摇摇头。缘份!如之奈何?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上的神采也黯淡了,他被自己身后站着的五六个持扫帚的老人搞糊涂了,苏州人真怪。这几个老人朝他古怪地点头笑着。他踏鞍上马,惆怅而去。回头看时,那几个老人像手持刀斧的老弱卫士守在董小宛门前。
单妈关了门,走入楼厅坐下捡出几棵绿油油的鲜嫩青菜开始忙乎。惜惜从楼梯口探头问道:“单妈,刚才你跟谁在门前说话?”
“什么叫冒辟疆的公子爷。”
“冒辟疆?”惜惜尖叫道:“就是咱们常谈的冒公子。”
单妈“啊呀”一声,扔了菜,跑去开了院门,门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惜惜慌慌张张跑上楼告诉正在作诗的董小宛。董小宛赶紧跑到窗前张望。但见官道上有许多纵马而去的人,究竟哪个是冒公子呢?
惜惜在她身后道:“你就挑最俊的那个就行了。反正过几天他还要来。”
连续几天,绵绵的春雨淋得整个苏州仿佛进入了秋天,刚脱下待洗的厚衣裳又从盆中捡出来穿在身上,依旧挡不做倒春之寒。董小宛一次又一次从梦中被冻醒,冒辟疆在她的梦中依旧是那瘦俏模样,常常在凉风吹拂的窗外飘荡。冒辟疆是否离开苏州了?
董小宛心想,冒辟疆肯定是从沙姨处探听到自己住处的,也许沙姨知道他住在何处。
董小宛便同了惜惜,趁着幕色到了三茅阁巷。沙玉芳开了门。董小宛见她双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便诧异地问道:“沙姨,什么事让你难过了?”
“还是你那九畹妹妹。”沙玉芳又哭了起来。沙九畹昨天得罪了两个狎客,两个狎客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