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佛罗里达州当服务员(1)
的最大关切都在于我是不是合法美国居民,是否曾犯过任何重罪。我的下一站是温迪西(winn-dixie)超市,结果在那里遇上特别繁琐的应征程序,包括电脑主考的20分钟“面试”。显然他们认为,在这方面没有人类足以代表该公司的观点。我被带到一个大房间里,墙上装饰的海报向我展示怎样看起来才“专业”(最好是白人,女性的话最好烫头发),还有工会成员可能试图用哪些滑头保证来诱惑我。这场面试由许多题目组成:“是否有一些状况会让我难以准时上班,例如有孩子要照顾?”“是否认为工作安全是管理者的责任?”接着,故意令人措手不及地冒出一题:“去年买过价值多少钱的被窃品?”“若发现一名同事在偷东西,你会把他报告出去吗?”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个诚实的人吗?”
显然我在面试过程中表现优秀,他们随即告知我明天去某医生的办公室做个尿液检验就行了。在对化学药物采取法西斯态度的美国,这似乎是个相当普遍的规则:若你想去堆放“棒极了”(cheerios)早餐麦片的盒子,或拿吸尘器打扫旅馆房间,就必`须愿意在一名医疗人员面前蹲下来尿尿(而这名医疗人员想必也曾被迫做过同样的事)。温迪西提供的薪水是新人每小时6美元再加几分钱,而我决定,这些钱不足以让我去受这种侮辱。
我在温蒂汉堡吃午餐,因为花4.99元就能在墨西哥吧区吃到饱。我大吃热过的豆子和起司酱,感到颇为满足。一名年轻员工看到我在研究征人广告,好心给我一张应征表格,虽然这里的时薪也是每小时6美元再加几分钱,但我还是把它填好,接着就去绕一绕西屿旧街区的小旅馆和民宿。观光和暴饮暴食活动全集中在旧街区,这里离岛屿的行政中心数英里远,到处都是平价旅馆。在一家叫做“棕榈”的旅馆,一名活蹦乱跳的经理带我去看各个房间,并跟现任房务人员见面。我满意地注意到,这些房务人员看起来就跟我差不多:穿着短裤,年华不再的前嬉皮,长发绑成辫子垂在背后。不过,她们除了给我空白应征表格之外,大多都没跟我说话,甚至没看我。最后一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附早餐旅馆,我等了20分钟要见一个叫麦克斯的人,但他老兄出现后只告诉我现在没有职缺,但应该很快就会有,因为“每个人都撑不了几周”。
三天就这样过去了。令我颓丧不已的是,我应征了大约20个地方,但没有一个打电话来要我去面试。我甚至闲到开始担心,我的学历也许对这些工作而言太高了,但明明没半个人看起来想去确定我是否高学低就。后来我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征人广告都不是了解实际工作职缺的可靠方式。我应该从麦克斯的话里就猜到,这些广告是业主的策略,想藉此在高流动率的低薪劳工市场有所保障。许多大型旅馆几乎一直都在刊登征人广告,目的是为了在现任雇员离职或被开除时,有足够候备人选可以递补。所以到头来,找工作的诀窍只是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点,以及弹性大到能接受当天出现的任何工作机会。这种情况最后终于发生在我身上。当我继续到某家大型连锁平价旅馆应征房务人员时,却被派去在附属的家庭餐厅当女服务生。这家餐厅在华氏95度的天气里,提供的当日特餐是波兰香肠配烤肉酱。餐厅经理菲利普是一名短小精悍的年轻西印度群岛人,他面试我时的热情程度,大概就跟处理我健保表格的办事员差不多。他例行公事地问我能轮哪几班,何时可以开始工作。我咕哝着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从事服务生工作,但他已经在告诉我制服该穿什么了:“明天来上班,要穿黑裤子和黑鞋子。”他会提供那种颜色像生锈一样的马球衫给我,上面绣着餐厅名称“炉边”,最后还补一句:“虽然你可能会想穿自己的衣服来上班,哈!”随着“明天”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我心中涌起某种介于害怕跟愤慨之间的情绪。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