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色的眼睛。
在他的种族当中,仅有极少数人的瞳孔会是明亮的金色。
那个战士的言语和举动开始让他冷静下来,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全力战斗,只为帮助他获得自由呢?
战士动了一下,却摔一个趔趄。他抬起一边的大腿。
他的小腿全没了。
望着他空空荡荡的裤管,奴隶不禁睁大了眼睛。带着这样严重的伤,这位战士究竟是如何将两人从水中救上岸的?他一定花费不少力气,才能浮上水面。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这个奴隶丢下呢?
唯有血缘的维系,才能带来如此无私的牺牲吧。
“你是我的哥哥?”奴隶艰难地蠕动着破损的嘴唇,“说真的吗?我和你是血亲?”
“嗯,我是你的孪生哥哥。”
奴隶开始发抖:“假的。”
“真的。”
一股好奇的恐惧在奴隶体内游动,让他遍体生寒。尽管从头到脚满是创伤,他还是不自觉地蜷起身体。他从未有过自由的念想,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活得大不相同……像个男人一样,而不是像一件所有物。
奴隶在地上打战不已。等他的身体停下后,他抬起头又看了战士一眼。他的家族?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是谁?还有……
“你知不知道,我有名字吗?”奴隶喃喃地问,“我是不是给起过名字呢?”
战士的叹息断断续续,似乎每根肋骨都断成两截,呼吸不畅。
“你名叫萨迪斯特。”战士的呼吸间隔越来越短促,直到他的每句话如挤出来一般,“你是一个伟大的战士,阿格尼……的儿子,你是我们的母亲纳希……的心头肉。”
战士发出一声悲叹,双手抱住了头。
他开始小声哭泣。奴隶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他。
萨迪斯特摇了摇头,回忆着随后相视无声的几个小时。费瑞和他在那段时间里只是默然注视着彼此。两人的身型相似,都很高大。但是就算失去了一条小腿,费瑞也显得更加壮实一些。他收集了一些浮木和海藻,将材料草草绑在一块,做成一条随时可能崩溃的木筏。当太阳落下之后,两人乘着木筏投向大海,沿着海岸线一路漂流,走向自由。
自由。
是啊,没错,可是他并没有获得自由,从来没有。过去的岁月一直跟在他身边,因为他所经受的一切远比他本身的存在更加活跃,更有生气。
他听见贝拉说她爱他,这让他想高声大叫。
但现实里,他却落荒而逃,逃到了地窖。除了复仇,他没有任何能够配得上她的东西,所以,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回到之前的工作中。宁愿看见成堆的次生人朝他扑过来,像堆原木一般垒在雪地上。或许,这才是他唯一能给她的证明。
至于那个胆敢抢走她、伤害她的家伙,会有更特殊的死法等着他。对任何人,萨迪斯特都没有可以给予的爱。但是为了贝拉,至少他能够将所有的恨意都奉献出来,直到他从肺里吐出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