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谎言,它的尾巴就在头的那一边,眼见为凭。等您回去告诉先生,也许他会后悔没留在美丽太太的身边。没错,亲爱的,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我四周都是人。男人通通走得不见踪影,我随着人潮移动,跟着坚贞教徒、妇孺以及其他没有热血的美国人一起走。
头在屁股那一边的马倒不是谎言,也就是让马屁股朝内赶进畜栏,如此一来,马尾巴就会在草料篮那一边。
“太夸张啦。”一个女人说。
“嗯,还真想不到啊。”另一个女人说,不过多数人都发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声,毕竟,如果头在屁股那一边的马不过尔尔,那么男人去看的表演又能有多香艳?
帐篷外传来扭打声。
“他妈的狗杂种!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要退钱。你以为我会付二十五分钱去看吊袜带?热血美国人可是你讲的,哼,我就是热血沸腾的美国人!妈的,把钱还我!”
“借过,夫人。”我说,从前面两个女人中间钻过去。
“喂,先生!你急个什么劲?”
“抱歉,对不起。”我说,要挤出人群。
塞西尔和一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正在对峙。男人欺身上前,双手按着塞西尔的胸口推他。人群散开,塞西尔撞上他的条纹讲台。人群又合拢了,踮着脚尖只顾看热闹。
我冲出来,那人抡起拳头就打。眼看他只差两三公分就要打到塞西尔的下巴了,拳头便被我硬生生拦住。我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向后拖。他乱骂一气,伸手抓我的前臂。我加了把劲,直到手筋抵住他的气管,半拖半拉地把他带到场子外面,然后把他掼到地上。他躺在尘烟中,大口喘气,抚着喉咙。
不出几秒,两个西装男人风也似的来了,搀着他的胳臂拉他起来,把仍在咳嗽的男人带往镇上。他们扶着他,拍他的背,喃喃为他打气。他们拉正他的帽子,那帽子居然始终没掉到地上,真是太神了。
“干得好。做得不错,来吧,后面的他们会接手。”韦德说,搂着我的肩。
“他们是谁?”我说,检视前臂上渗出血珠的长长抓痕。
“律师。他们会安抚他,讨他高兴,省得招惹麻烦。”他转向群众,大声拍手,然后搓着手说:“好啦,各位,没事了,没有热闹可以看了。”
人群仍然舍不得离开。那人和两个律师的身影隐没在一栋红砖建筑后面,他们才开始慢慢散开,可是仍然不死心地不时回头,生怕错过好戏。
吉米挤过那些掉队的人。
“嘿,塞西尔要见你。”他说。
他带我到后面,塞西尔坐在一张折叠椅的边上,腿伸得直直的,鞋子上套着鞋罩。他汗湿的脸红通通的,用一张节目单扇风,另一只手在各个口袋拍拍摸摸,最后伸进背心,抽出一个扁平的四方形酒瓶,咧开嘴唇用牙齿拔掉瓶塞,吐到一边,仰起酒瓶。然后他瞥见我。
他注视我片刻,酒瓶停在唇上。他放下酒瓶,搁在圆肚皮上,手指轻敲肚皮,打量我。
“你刚刚干得不错嘛。”他终于开口。
“多谢夸奖,先生。”
“你在哪里学来那些招式的?”
“不知道,足球队,学校,还有对付不愿意被阉掉的牛。”
他又打量我半晌,手指仍在敲肚皮,撅着嘴。“老骆帮你敲定工作了没?”
“不算有,没有,先生。”
又是漫长的静默。他的眼睛眯到剩一条缝。“你知道怎么守口如瓶吗?”
“知道。”
他牛饮一大口酒,眼睛又恢复常态。“嗯,好。”他慢慢点头。
傍晚角儿们在大篷里逗观众开心的时候,我人在场子远远边陲上的帐篷后面。这个篷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