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双杰聚酒点评天下
,张仪便很认真。
苏秦:“张兄难道对魏国没有心思?”
张仪:“说起我这祖国,实在令人感慨万端。强势虽在,却屡遭挫折。被秦国夺回河西之地,又迁都大梁,朝野不思进取,一派奢靡颓废,令人心寒齿冷也。”
“我倒以为,张兄当从魏国着手。”苏秦目光炯炯:“奢靡颓废,人事也。魏国若有大才在位,整饬吏治,扫除奢靡,何愁国力不振?以魏国之根基,一旦振兴,雄踞中原,天下何国堪为敌手?张兄生乃魏人,何舍近而求远?”
“既然如此,苏兄何不前往魏国?”张仪狡黠地一笑。
“人云,良马单槽。我去了魏国,置张兄于何地?”苏秦还以揶揄的微笑。
张仪哈哈大笑:“如此说来,苏兄是给张仪留个金饭碗了。”
苏秦释然笑道:“岂有此理?原是我不喜欢魏国朝野的浮滑之风。张兄若得治魏,也要费大力气移风易俗呢,譬如商鞅在秦国之移风易俗。”
张仪思忖点头:“你我在魏国王屋山浸泡了十年,那时苏兄就说过厌烦魏国,张仪如何便能忘记了?只是我已占了三个强国,苏兄却向何处立足?”
苏秦微笑:“张兄不妨为我一谋,天下之大,我欲何方?”
张仪心知苏秦虽机变稍差,但虑事深彻,总能在常人匪夷所思处振聋发聩。这一问显然在考量自己,略一思忖便道:“苏兄志在北方,燕赵两国,可是?”
“何以见得?”
“燕国,奇特之邦也。”张仪侃侃道:“周武王所分封的最古老的大诸侯国中,惟有燕国沉舟未泯,成为七大战国之一。若说根基,天下无出其右。且燕国北接胡地,东连大海,纵深广袤,国风剽悍。假以整饬,焉知不会对天下成泰山压顶之势?再说赵国,现已是三晋中最有战力的邦国,骑兵之强,天下第一;数十年来连败匈奴,扩地接近敕勒川,又吞灭半个中山国,势力大增;更兼山川险峻,西有上党要塞,东有大河屏障,易守难攻。君主赵语,持重勤奋,朝野气象颇为兴旺。如此之国,前途不可限量也!”张仪说得兴奋,见苏秦却只是微笑摇头,便骤然打住:“难道,燕赵当不得苏兄大才?”
苏秦悠然一笑:“燕赵之长,张兄寥寥数语便悉数囊括,可谓精当。然则燕赵之短,张兄却未言及,此短足以抵消其长也。”
“未曾虑及,愿闻兄论。”忽然之间,张仪觉得自己对大势尚欠揣摩。
苏秦:“燕赵两国的最大短处,在于旧制立国,未曾变法。七大战国,魏国、楚国、齐国、韩国、秦国,已经先后变法,惟独燕赵两国未曾大动。各别而论,赵国由三家分晋而立国,之后陷于军争,竟无暇变法,算得半新半旧。燕国则旧坛老酒,几乎丝毫未动,若不是地处偏远,中间有赵国相隔,难保不被魏国齐国吞灭。未经变法,国无活力,自保图存尚可,断无吞国图霸之心力。若入此等邦国,无异于自缚手脚,岂能大有伸展?”
张仪心中已是豁然明白,暗暗叹服,口中却又追问:“难道你我不能做变法之士,象李悝、吴起、申不害、商鞅那样,成一代强国名臣?”
苏秦听得大笑:“张兄真能想入非非,佩服!”
“没有修习法家之学,当真可惜也。”张仪自嘲地叹息一声:“苏兄莫非看好秦国?”
“张兄以为如何?”苏秦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显然没有想到这是苏秦的认真选择,张仪困惑地摇摇头:“不瞒苏兄,我对秦国素来憎恶,所知甚少。这个西陲诸侯,半农半牧,国小民穷却又蛮勇好战,忝列战国已是一奇,何有远大前程?纵有商鞅变法,也是一时振作而已,充其量与韩国不相上下。况秦国新君寡恩薄义,车裂商鞅,固步自封,岂能寄予厚望?”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