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将相同心 大将军负荆请罪
了多少邦国急务,当真不感到惭愧么?蓦然之间,蔺相如心头震颤不已,一种深切自责便油然涌出,竟是立即除去冠带,袒露左臂迎了出来。
走在车前的老廉颇原本也有着一丝不安,虽说自己真诚请罪坦荡之至,心下也有了预备,纵是对方也如自己原先一般见识而借机羞辱自己一番,也是自己该当!老夫有错老夫认,上卿如何对待是上卿的事,想他何来?老夫认罪,对方还是做大,那便只有井水不犯河水,岂有他哉!抱定这个心思,老廉颇在两箭之外便走到了车驾前面,一路走来身躯晃动,粗长尖锐的荆刺反复割划,赤裸的脊梁上的血线已经变成了淋漓流淌的鲜血,顺着那些紫红色的累累刀疤蔓延下来,将本色紧身胡服裤腰也染得一片鲜红,围观国人无不悚然动容!老廉颇百战之身,对此等血肉疼痛竟是浑然无觉,虽则心下忐忑不安,却也是坦然大步走来。
骤然之间,老廉颇钉在了当地,双眼顿时模糊了,哪哪布衣左袒者是谁?
“上卿!”大将军老泪纵横,一声哽咽便拜倒在地。
“老将军!”快步迎来的蔺相如也扑地拜倒张开双臂便抱住了廉颇,“相如后生,拘泥过甚,当真不肖也!”旋即转身,“医士何在?为老将军去荆!”
“且慢!”老廉颇一拱手,“上卿如此胸襟,老廉颇更是无地自容也。上卿在上,受老廉颇三拜,后请上卿执荆鞭笞。”
“老将军!”蔺相如哽咽了,“若信得相如为人,相如请与老将军结刎颈之交!”
骤然之间,老廉颇双目生光:“此话当真?”
“老将军豪迈坦荡,蔺相如敬佩之至!”
廉颇一阵大笑,沟壑纵横的古铜色大脸却是热泪纵横,“蔺相如大义高风,老廉颇三生有幸,诚当刎颈之交也。”
“好!老将军在上,请受相如礼拜。”不由分说,蔺相如扶起廉颇站好,便是伏地一个大拜,肃然立誓,“廉颇但去,相如墓前刎颈相随。”廉颇颤抖着双手扶起蔺相如,肃然便是一个回拜:“相如但去,老廉颇绝不独生。”蔺相如拉起廉颇的手:“老将军,你我于国人说得一句,便算全了这份生死盟约,如何?”“好!”廉颇慨然一应,两人便执手共举对着府前山海人群异口同声喊出:“万千国人做证:廉颇蔺相如生死同心,刎颈无悔!”
“万岁——”四面国人骤然欢呼,声浪竟是覆盖了半个邯郸。
这一日变成了大将军府与上卿府的大喜之日,两府上下人等竟一齐聚来上卿府欢宴庆贺。消息传开,赵惠文王大是欣慰,立即赶到上卿府亲赐一车尚坊赵酒,亲自为大宴开鼎。群臣闻讯也纷纷赶来庆贺,上卿府竟是一直热闹到中夜方散。群臣吏员散去之际,蔺相如却将赵王、平原君与廉颇请进了书房,拿出了那封羽书急报:秦国长史王稽秘密出使魏国,魏国秘密联结齐国,三国可能结成连横之盟!
“秦国总是对着赵国了。”平原君皱着眉头,“为济西之地,齐国与我本来便有一笔老账想算。魏国衰颓多年,对我也是嫉恨多多。于是便想与秦连横,抗衡赵国威势,倒是不能不防。”
“上卿以为如何?”赵惠文王显然是忧心忡忡。
蔺相如却是从容一笑:“既是强国,便必当面临天下算计围攻,若被天下遗忘,便也无甚生趣了。秦国被山东六国算计围攻近百年,还不是因秦国强大?时移势易,赵国今成天下众矢之的,乃赵国之荣耀也,我王不当为此忧心。但能应对得当,合围便是锤炼!”
“你只说如何应对。”老廉颇插了一句,显然是心悦诚服地听从调遣。
“我王,平原君、大将军,”蔺相如侃侃道,“为今之计,赵国实力稍逊于秦,当以静制动:大军严守要地关隘,出使多行邦交斡旋,尽可能延迟秦赵正面碰撞。邦交而言,当以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