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古老铁笼保全了田氏部族
!先生为即墨一谋。”堪堪拉住田单的手,便又软在了榻边。
“即墨令,此乃生死存亡之际,我便直言了。”田单见军医已经扶着老将军躺好,便一拱手高声道,“解困之策:让老弱妇幼进城,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全部编为民军,驻扎城外,做临淄郊野防守。先解人潮之困,否则便是乱局也。”“好!”老将军眼睛一亮,又霍然起身,“老夫如何便想不到这两全之策?”喘息一阵,却又踌躇,“城外难民,多为商旅富户,他们愿意风餐露宿做兵么?”
“田单愿助即墨令一臂之力,说服逃难人众。”
“好!”轸子精神大振,“中军司马,授先生副将之职,编成民军!”
“不必。”田单一摆手,“同在危难,同为商旅,正好说话,官身反倒不便了。”轸子略一思忖,“既然如此,便听先生。老夫这便准备城内,先生出城便了。”片刻之后,田单飞马出城,回到沽水河谷,立即派出十多名原在商社做执事的精干幕僚飞骑到各个难民营地邀集族长聚会。午后时分,各个帐篷营地的族长族老们或骑马或徒步便络绎不绝而来,竟有近二百人之多。田单先吩咐家老给每个族长一陶碗清酒,族长族老们便纷纷大坐在草地上品尝这此刻已经成为稀罕之物的凉甜美酒,唏嘘感慨之中,便有几名执事逐一询问记录了各家族部族的逃难人数。及至报来一归总,田单便是一惊——即墨城外竟聚集了三十二万难民!思忖一阵,田单便登上了一道土墚向众人一拱手开了口:“诸位族长同人,我乃临淄田单。我等避战东逃,后有燕军追杀,前有大海拦路,财货粮食大多失落路途,已经陷入危困之境。若不自救,则玉石俱焚也。当此之时,田单斗胆直言,为我等三十万之众试谋生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先生只管说,俺听着了!”
“先生做齐国商社总事,大有韬略,俺们晓得!”
“田单铁笼,即墨田氏得全,我等愿听先生谋划!”
“谢过诸位嘉许了!”田单又是一圈拱手,“方才田单入城,与即墨令共商,拟将老弱病妇幼进城养息,全部精壮男子编成民军驻守城外,助轸子老将军与燕军决一死战!目下齐国已破,国王弃国逃亡被杀,齐西四十余城已经陷落!然则,齐国并没有灭亡!莒城令貂勃,业已与南下逃亡庶民结成民军,坚守齐南!邦国兴亡,匹夫尚且不惜血战,我等尽皆昔日国人,曾经独享骑士荣耀,难道没有背海一战护国谋生之心么?”
“说得好!”一个老族长霍然站起,“为国为家都得拼!打了!”
“对!俺老齐人谁没个血性?就是没人出头谋划罢了!”
“逃也死,战也死!莫如痛快打了!”
“学个莒城,打!”
“没说的,打——”众人竟一口声大喊起来。
“好!”田单一摆手,“请各族长将成军人数、兵器数目并各种有用物事,报给我这执事,我拿给即墨令。成军务必要精壮男子,病弱者一律不算!”
一片叫好声中,族长们便与随带前来的族老族书纷纷核计数目,大约半个时辰,各种数字便报了上来,执事一归总便拿给田单,却见羊皮大纸上赫然列着一排数字:
<i>兵器合计 剑器五万口 弓弩三万张 箭十万余支 长矛五千余</i>
田单看得一眼,心中顿时塌实,便举着羊皮纸高声道:“诸位请先回去整顿族人,向即墨靠拢,我这便去见老将军。”说罢便又匆忙入城。轸子正在督促吏员清点城中庶民空屋与一切可以住人的地方,听田单将城外情势一说再将羊皮纸一看,双掌便是一拍:“好!这兵器居然还多了!成军几乎无须装备,只少些甲胄!”田单道:“兵器原本人人都有,老弱妇幼的也都登上了。甲胄不是大事,杀敌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