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古老铁笼保全了田氏部族
,对各个田氏部族的控制很是松散,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利,即墨田氏的海盐生意便蓬蓬勃勃的发了起来。先是田氏商船向从海路冒险向外输送海盐,换回辽东兽皮越国剑器等各种稀缺物事,后来便是辽东、高丽、越国、东瀛的渔船捎带从即墨贩运,再后来便是诸多海船冒险前来,载着大量珍奇之物换取海盐。趁着商旅生计的旺势,田氏铸造了一种自己的刀币,上刻“節墨”两个大字,专一用于海盐交易结算,被商旅称为“即墨刀”。有了即墨刀,盐铁生意便如虎添翼,倏忽二十年之间,田氏便发成了最殷实的王族封地。然则好景不长,精于经营的田氏却没有料,正是这即墨刀给举族带来了厄运。即墨刀一出,“即墨田氏囤积盐铁,私铸刀币,图谋不轨”的风声便吹到了临淄。不久,即墨田氏的在国族长便被齐桓公田午召了去。桓公皱着眉头只说了一句话:“即墨田氏擅长商旅,便去做商,土地官爵么,便让给别个了。”于是,田氏族长立即被削爵罢官,即墨封地自然也没有了。便是从那时侯起,即墨田氏便永远离开了即墨,带着失意的寥落踏上了商旅之路。后来,田氏王室对王族支脉的控制越来越严,即墨田氏便离王室王族与齐国官场越来越远了。但是,老根总是老根,无论朝野,人们只要提起田单一族,便总是呼为“即墨田氏”,连田单部族的族老们数落起旧事,也是一口一个“俺即墨田氏如何如何”。
小城即墨,是这支田氏的族徽,也是这支田氏的圣土,回到久远的故乡,也许还会为这支田氏杀出一条新路来。出得临淄,便是一片车马汪洋。临淄向东去海的官道素称“天下大道”,六丈余宽,路面夯土修筑,道边三层参天绿树,道边排水的壕沟抵得小诸侯国的灌溉小渠。任是何国商旅,只要走得一趟临淄大道,莫不由衷赞叹:“齐国通海大道,冠绝天下也!”寻常时日,纵是盐铁生意最旺的时节,这条通海大道也从来没有过车马拥挤。如今却是迥然不同,遍野火把,编野车马,暗夜之中远远望去,根本不晓得大道在哪里?东逃者大多是商旅大族与国人富户,动辄便是大车数百马匹上千,骤然间从临淄及齐国西部的所有城堡涌来,直是车马如潮人流如海,密匝匝遍布原野,却去何初找路?纵然找到那条通海大道,又如何挤得上路面?
“总事,这却如何是好?”久有商旅阅历的家老也束手无策了。
田单长剑一挥:“族人听了:百骑开道,我自断后!避开大道,直向旷野!”发令方毕,田单身边的六支螺号便呜呜长吹,六队车马甲兵顷刻间便排好了次序,又一阵螺号,田氏车马队便辚辚启动,两侧甲兵护卫,硬是在车马汪洋中缓缓移向旷野。堪堪将出车马海洋,西北方向却突然大片车马涌来夺道!外围家兵连声呼喝:“这里不是官道!闪开!”
“燕军来了!快跑啊!”遍野车马呼喊狂奔,不顾一切的压了过来。
喀喇喇轰隆隆!两片车马无可避免的山一般相撞了。骤然之间,便闻一片人喊马嘶,横冲直撞压过来的车马大片翻倒,田氏车队队形大乱,却没有一辆翻车,只惊得牛车队的黄牛们哞哞哞一片长吼。田单已经从后队飞马赶来,摇动火把大声呼喊:“燕军尚远,莫得惊慌,各自分路,拥挤只能自伤!”左右家兵族人也跟着齐声呼喊,潮水般的混乱车马才渐渐平息下来。对方一个首领模样的老者举着火把查看了一番双方车辆,竟是连连惊叹:“噫呀!铁笼现世了!娘的,老夫俺如何便没想到这一层?”说着便是一拱手,“敢问贵方族主高名上姓?”一个族人不无骄傲地高声道:“即墨田氏!不要问了,快收拾车马了!”老人喟然一声长叹:“望族也!能出此奇策,即墨田氏气运也!”说罢转身高声呼喝,“族人听了:整顿车马,跟定即墨田氏走了!”
田单远远听得明白,便低声吩咐家老:“都是逃战,要跟者莫得阻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