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咸阳大市爆发了惊心动魄的商战
吕不韦倒是不畏惧如此巨额运筹,然如今家财破尽,所余金钱昨日也一举投进了第一大吞,再有活钱便是真正的买米钱了,对如此巨额买卖无异杯水车薪耳!要做,唯一的出路便是动用秦国府库。天意也!吕不韦当真要成于商败于商了……
“禀报先生,有人求见!”当值吏员似乎有些惊慌。
吕不韦顿时不耐:“甚叫有人求见!没个姓名么?”
“他,他蒙着面,不肯说,还不走!”
吕不韦目光一闪。西门老总事立即说声老朽去看,便抱着算柱到了外帐,片刻之间领着一个细瘦高挑青色斗篷青色毡帽青色面罩者矗在了灯下!
“在下吕不韦。敢问足下何事?”
青斗篷者一点头却不说话,只两手递过一支细亮的泥封铜管。吕不韦也双手接过。西门老总事立即递过开封窄刀。吕不韦划开泥封拧开铜管抽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却是两行古籀文:“有金六十万入足下秦市,其利几何?”左下空白处一方流水般阳文烙印!吕不韦目光一亮心头便是猛然一颤,一拱手道:“足下是信主还是信使?可愿在此地说话?”青斗篷者纹丝不动只轻声两字:“无妨。”吕不韦一点头道:“我须先听信主一句:何以要入秦国险市?”青色斗篷道:“商道牟利,岂有他哉!”吕不韦道:“官市法度,信主投金当有来路。”青色斗篷道:“井盐之利取于秦,还于秦。算得来路么?”吕不韦恍然长吁一声:“清夫人善莫大焉!”青色斗篷淡淡道:“足下既知清夫人,便是成交了。”吕不韦点头道:“利金但凭吩咐。清夫人有无他求?”青色斗篷轻声冷笑:“足下果真明于商道!然信主偏偏无他图,信得信不得?”吕不韦淡淡一笑:“取于秦还于秦,信哉斯言!”青色斗篷者一点头道:“利金一成。三更首刻,沣京谷口等候交割。告辞!”转身出帐钻入一辆两匹大青马驾拉的青色缁车便风一般去了。
“这是……”西门老总事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回头再说。”吕不韦压低声音叮嘱,“西门老爹立即回庄,唤莫胡一起轻舟去沣京谷口等候。我带牛车队随后从山麓赶来。”西门老总事连忙道:“老朽之见,当带官市马队前往,以防万一!”吕不韦一摆手道:“突兀之事防不胜防,但凭天意便了!”西门老总事嗨的一声便匆匆去了。
明月挂上中天,沣京谷口的茫茫碧水横出一道黝黑蜿蜒的山林剪影,一只轻舟划过,点点桨声更显得天地幽幽。咸阳城楼隐隐传来三更刁斗时,一支几乎没有响动的牛车队沿着山麓驶进了谷口,便见对面山道一盏风灯悠悠飘来。风灯飘近牛车,便领着一队黑衣人又飘进了山谷。黑衣人群在月光下忙碌穿梭大约顿饭时光,牛车队隆隆东去,泊在谷口码头的白帆轻舟也飞一般飘出了幽幽谷口,飘进了滔滔渭水。
次日清晨,尚商坊还带着昨日的喜庆醉意沉睡在朦胧霜雾之中,便被黑压压的人群牛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依着秦国法度,尚商坊市门专由咸阳内史派出的一个百人甲士队护持市易;百人队驻扎于市门外两座大帐昼夜当值,除非尚商坊内发生盗劫或争执事端,甲士不得进入坊内大市;每日清晨卯时开市,卯时之前,买主不得进入石坊之内。今日卯时未到,便有各色人等牵马赶车络绎不绝地兴冲冲赶来,在秋霜晨雾中竟是漫无边际。石坊口甲士反复呼喊今日歇市,汪洋人群大起喧嚣,呼喊着“治灾不开市,触犯秦法!”“六国奸商不开市!报官市马队冲开!”便鼓噪起来,声浪竟是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早起的山东商人发现了不妙,立即飞跑着沿街大喊起来:“不好了!秦人围市了!店铺开门!醒市了——!”一阵大嚷,尚商坊骤然惊醒,立即手忙脚乱起来。随着喊声,石坊口甲士百夫长也飞步赶到尚商坊市令台前要找总事们说话,见各商社总事纷纷跑向楚国商社,便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