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沣京废墟的远古洞窟
登岸,却闻山道脚步匆匆,西门老总事抱着一个包袱正迎面而来。
“老爹所抱何物?”
“一个弃婴!还活着,火炭一般滚烫!我正要轻舟先送回庄。”
“好极好极!我便抱回,你踏勘完后回来再说。”说罢接过包袱跳上轻舟,四名水手八桨荡起,小船便箭一般顺流直下。
回到新庄,吕不韦立即将婴儿抱给了正在守侯的陈渲。陈渲又惊又喜,忙不迭给嘴唇已经青紫的婴儿针灸灌药,片刻间婴儿哇地一声哭叫,两人才高兴得笑了起来,陈渲又是一番清理呵护,忙碌得不亦乐乎!看着妻子手忙脚乱却又兴奋得咯咯直笑,吕不韦眼前油然浮现出卓昭身影,她若是她,也会如此么?
夜半时分,西门老总事归来说,查遍了沣京谷人能进去走动的所有废墟洞窟与华月夫人的庭院,没有发见可疑物事,只是这沣京谷太大,最好是莫胡伤病痊愈后再带人仔细搜寻,盲目寻去只怕是一月两月也没有眉目。吕不韦笑着摆手连呼天意!说找回了这个婴儿,其余物事与我何干,不用劳神费力,只催西门老总事说如何找到这个婴儿的。
西门老总事说,这个婴儿发现得颇是希奇!他带着两个胡女正要去华月夫人常去消暑的一个山洞查找,却见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进那座酒窖洞窟。有个胡女叫得一声墨獒,另个胡女说她看见墨獒好似叼着一只活物!老西门心下一动,便带着两个胡女提着风灯进了大洞。两个胡女边走边喊,墨獒墨獒,你在哪里?快出来呵。洞中却是毫无动静。老西门猛然想起这只神异墨獒送信时对他的气味似乎很熟悉也很信任,便站在洞中高声道,墨獒出来,老夫是莫胡派来的,你看护的物事我等不会动的。如此说得三遍,一道黑影竟倏地从一个小洞钻了出来,蹲伏在老西门脚下低沉的呜呜着。老西门便从皮袋中拿出吕不韦从洞中抱走莫胡时丢在草席上的一方汗巾,墨獒黑黝黝的大鼻子一耸,便站起来摇了摇尾巴向大洞深处走去。老西门跟进一座小洞,不禁大是惊奇!小洞脚地铺着一层厚厚的茅草,一个全身红紫斑斑的婴儿赤身裸体躺在一方脏污的小棉被上,旁边卧着一只奶头胀鼓鼓的野羊!墙角处有一辆已经变做朽木形状却依稀可见的接轴古车,黑糊糊的车身还有溅上去的点点血迹!一时间,三个人都愣怔了。
“墨獒,弃婴还活着!你义犬也!”老西门大是赞叹。
墨獒粗大的尾巴动也不动,只淡漠地瞅了瞅老总事。
一个细心的胡女叫了起来:“野羊两奶鼓胀,婴儿没吃奶!”
“墨獒,野羊奶终究难养活人,老夫抱走他如何?”
墨獒猛然一扯老西门手中的汗巾,汪汪两声大叫。老西门心头一亮,摇摇汗巾指指婴儿:“墨獒,他是她的婴儿么?”墨獒又是汪汪两声。刹那之间老西门不禁老泪纵横,紧紧抱住了硕大的狗头:“墨獒啊墨獒,老夫定然将他抱回去交给她,养活他!你,也跟老夫去了。”墨獒的大头蹭了蹭老西门胸膛,绿幽幽的大眼中湿漉漉一片,摇摇尾巴便再也不做声了。
老西门说,墨獒直跟着他走到谷口,听见吕不韦说话才回身跑了。临走时他们不见墨獒,便找到了华月夫人墓园,墨獒果然孤零零地蜷在墓碑前,绿幽幽的大眼一片汪汪,任谁劝说也不起身。吕不韦听得万般感慨,良久默然无语。
三日后,莫胡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脸膛也重新泛出了红晕。这日午后,吕不韦吩咐西门老总事守在内庄门口,任何人来访只说自己进咸阳城去了,安顿妥当便与陈渲一起到了后园僻静的病室。靠在卧榻大枕的莫胡一见吕不韦便是泪水盈眶,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吕不韦连忙上前摁住笑道:“今日只说说闲话,姑娘要多礼,我只有走了。”陈渲也过来笑道:“姑娘只管靠着说话,一切有我。”说着话拉开帷帐打开窗户煮好酽茶,又捧